“行,必相全,不令死。”杜行敏心说,先把你几个骗出来再说。屋门慢吞吞地打开了,李祐领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杜行敏一挥手,兵士们手拿绳索扑了上去,把几个人掀翻在地,结结实实捆了起来,押到衙前示众。
杜行敏为了保稳,一声令下,除李祐外,余党经审讯后一概斩首,独把李祐用槛车押往京师。自此,李祐的叛逆未成什么气候,就让一个兵曹给灭了。
且说李祐在齐州扯旗造反时,太子李承乾也手心直痒痒,跃跃欲试,对亲信纥干承基说:
“我东宫西墙,距大内才二十步远,咱们要行大事,还不比他齐王利索。”
纥干承基也是“侠客”出身,与李祐手下的燕氏兄弟互有往来,经常飞鸽传书,以通音讯。齐州兵起,纥干承基也忐忑不安,生怕燕氏兄弟有什么闪失,把自己牵连进去。“承基,”李承乾叫道,“我给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
“啊,啊太子。”纥干承基回过神来,拱手道,“有什么事,请殿下吩咐。”
“你把侯君集给我叫来,我问问他李祐在齐州的作战前景,可别让李祐 先把天下得了。”
“是,殿下,我马上就去。”
侯君集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贸然举起一只手答应帮助太子起事后,侯君集就开始犯了失眠症,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有时候,他掰着手指头算计:皇上英武,料事如神,自己跟着他一、二十年,什么事都没瞒得过他。更兼那魏王李泰有夺嫡之心,贿赂权贵,耳目众多。再看看自己相帮的太子爷,纯粹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一个不成器的东西,手下的几个公子哥儿也都是眼高手低。这一帮太子党不像个能成气候的人,万一事不隐秘,被主上发觉,自己一个开国功臣岂不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出生入死,辛辛苦苦挣下的偌大的家业和娇儿妻妾岂不得一朝跟着自己烟消云散?
侯君集越想越害怕,心怀鬼胎之人成日恶梦不断,有时半夜三更,从床上一跃而起,满头大汗,扬手疾呼:“圣上宥我!”
醒了后人再也睡不着,披上衣服坐着,面对着黑黑的窗外不言不语……
侯君集夫人见丈夫连日来精神恍惚,人也瘦了许多,夜间又睡不安稳,心知丈夫心中有事,通过仔细观察,似乎也发现了一些苗头,于是对侯君集说:
“公乃国家大臣,曾建殊勋,何为乃尔!必当有因。若有不善,辜负国家,速往归罪,可保首领。”
侯君集摸了摸头,归罪也许能保住首级,免得一死,但一归罪,自己官啊爵啊可就通通完啦,事连一大片,也只能领一大家子人回老家耕田种地去了。
这天中午,侯君集用过午饭,刚想补个觉,纥干承基就来找他,说太子要见他,有要事相商,侯君集应承了一下,答应傍晚下班后前去东宫。
午觉也没睡好,下午侯君集骑马去衙门,正好与李靖同路,两人并马而行,李靖说:“功臣楼你去看了吗?”
“什么功臣楼?”
“凌烟阁啊!”李靖奇怪地看着侯君集,“怎么,这么重大的事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侯君集醒悟过来,“皇上建凌烟阁,绘二十四功臣像,我们俩都在其中呢。听说这楼马上就要竣工了。”
二十四功臣?侯君集骑在马上默着头想,我老侯好歹是二十四分之一啊,开国的元勋,一旦与太子密谋的事情败露,那可真是声誉扫地,从天下“噗”一下跌到地狱里啊……
侯君集心事重重,到了吏部门前还不知停下,走过了十几步才猛然觉醒,忙勒住马缰,抱歉地对李靖笑了一下,拨马进吏部去了,李靖望着侯君集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君集其有异虑乎?”
晚上,侯君集如约来到东宫,李承乾和杜荷、赵节几个人正热烈地讨论李祐起义的事,见侯君集来,几个人忙迎上去抓住他的胳膊问:
“公是世间名将,你预测一下齐州战事发展如何?”
侯君集找一个板凳先坐下来,苦笑道:“你们几个公子哥儿就会在宫里吃喝玩乐,耍耍刀棒胡闹两下,根本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刚才我临下班时,接到一个加密邸报,齐王李祐为部下所擒,押来京师,李祐的平叛大军走了半道,又折回来了。”
“什么?”几个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几个,这几天小心些,”侯君集警告道,“皇上正差人按查齐王反叛事件的前因后果,小心别被牵连进去。”
不久,李祐被押至京师,关在内侍省,审查完毕,依律判其死刑,李祐心不甘,求见父皇,太宗不见。李祐又上书一封,言道:
“臣,帝子也,为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