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生被抬去了医院,季浅颇为关心他的伤势,倒不是她圣母心发作,而是怕明珩惹上麻烦。
王晓生看着就是个省事的人,现在到手的羊脂玉飞了,还把自己捡的羊脂玉换给了她,刚刚就那么癫狂,谁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人在狂喜急怒之下,难免做出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明珩却让她不用担心,助理已经报告过了,他那一脚踢得不重,又避开了要害,王晓生也不过是有些皮外伤,休息两天就没大碍了。
季浅这才放下心来。
傍晚时分红霞漫天,开阔的天空罩着霞光,美不胜收。
明珩拉着季浅的手在小路上散步,清浅交谈着,忽然就说起了上午的羊脂玉:“为什么那么自信那块籽料能够开出好玉?”
一块羊脂玉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旁人来说却是一大笔财富。
她不介意王晓生抢走那块籽料,却又在他的籽料羊脂玉时,拿了那块品相不好的籽料给师傅开,明珩不觉得这是巧合。
季浅脚下的步伐停住,她知道他敏锐,被他察觉异样在她的意料之中。
季浅侧身看向身边俊逸清雅的男人:“很好奇吗?”
明珩点点头:“有点好奇。”
他神色态度都很诚恳,季浅直视着他的双眼,却又看向小路边一朵漂亮的野花,微微拉长的声音说道:“如果我说我开了天眼你相信吗?”
她当然不可能开了天眼,只不过是知道原书的剧情罢了,书中白旭也来了X市,还极其幸运的开出了一块羊脂玉。
书中对那块籽料的描写,就是灰扑扑的球形籽料,季浅在看到王晓生把籽料扔给她时,脑中一闪而过这段剧情,接着就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这块籽料能开出和田玉,只是没想到这块籽料就是开出羊脂玉的那块籽料。
季浅说完开天眼三字自己都觉得好笑,却听身边的明珩认真说道:“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他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影子,轮廓清晰,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季浅愣住了,转过头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就算我是骗你的,玩弄你的感情,你也相信?”
她一直都是一个理智的人,曾经有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但也只仅限于性格不排斥能够一起生活,她从来没有想过爱情是什么样,也认为自己不要这种麻烦的东西。
“你会吗?”季浅听他问的。
晚夏微凉的风吹来,将明珩的声音吹散,季浅看着他瞳孔中自己清晰的影子,忽而失笑:“我不会。”
从第一次和他相处到现在,他一直都明明白白地将他的筹码摆在她面前,也从来不掩饰他对她性格的了解和把握。
他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用最理智的话让她心甘情愿被绑入他的情感之中。
季浅有时候会想,明珩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是他未婚妻的事实,甚至不介意原主曾经做过的荒唐事,是不是对他来说,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需要承担的责任。
他不需要把多余的情绪放在烦恼未婚妻曾经做过什么,而是理智的把她当成一种责任。
也许对他来说,季浅和李浅王浅唯一的区别是季浅拥有他未婚妻的身份。
季浅失神的看着路边那朵野花,从未有过波澜的心口忽然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她又失笑。
她早说过,明珩这个男人,只要他想,会有无数的女人对他前仆后继。
清浅的吻落下,唇瓣上的柔软带来不可思议的触感,季浅傻傻的睁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脸。
男人浅尝辄止,却微微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四目相对。
“你刚刚露出的笑容不好看。”他皱着眉嫌弃道,又在残阳下颇为懊恼的自我谴责:“是不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他好像天生具有窥探人心的本事,一句话戳破她心头蔓延起来的惆怅。
他轻轻抚着她的眼尾,在残阳之下宣誓。
他说:“我是你的未婚夫,日后的丈夫,只忠于你,只相信你。”
“我说过,等你想说时,我会认真听。”
他见她傻傻的发着呆,又轻笑着牵起她的手道:“我们该回去了,开了天眼的未婚妻小姐。”
他学着安乾之前对她的称呼,与她玩笑,刚刚的问题似乎就这样一笑而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