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月牵着小女孩的手,与温琢一前一后,走过主道,绕进狭窄的平民巷中。
在此处,却见识了另一番景象。
若说主道是灾后的萧条,那这巷子里,只能以“狼藉”二字形容。
草根树皮,搜拾殆尽,流民载道,饿殍盈野。
一位小男孩本抱着树,在尽力扒树皮。
见她一行人端着碗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虎视眈眈,似是在寻找机会,好上来争抢。
他目光扫到了温琢手中的长剑,生出几分忌惮,止住扑抢的念头,又去扒树去了。
小女孩心有怯意,往云怀月身后缩了缩。
云怀月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
“没事,有哥哥姐姐在呢。”
她们走到岔路口,刚转弯,却听里间传来了女子的抽泣。
恰巧院门大开,她好奇地向里间看去。
破败的屋前,一名男子跪在地上,拽着他妻子的衣衫痛哭流涕,一旁还站着个趾高气扬的男人,正冷眼旁观着。
“春娘!你就当是为了这个家!”
“他说现在一个女人,能换一袋粮呢!这可是咱家的救命粮呀,等熬过去了,我赚钱了,我就将你赎回来。”
名为春娘的女人看上去十分为难,也抹了把泪,
“相公”
“他这是要把妻子卖到妓馆里去?”
云怀月趴在墙外偷听,与温琢窃窃私语。
温琢点了点头,“许是如此。”
“什么屁话,他现在说得天花乱坠,等真得赚钱,怕是会再另娶一位!更何况,他连粮食都要靠发卖自己的妻子来换,都不愿去粥棚处排队换碗吃食,更别提今后,该如何辛苦赚钱!”
云怀月愤愤不平,欲冲进院中拦阻。
温琢一把拽住她,
“别冲动!”
云怀月回头,盯着他拉她的手,
“温琢,若我真袖手旁观,我今晚觉都睡不安稳!”
二人僵持了数秒,他终是妥协,放开手,跟她进了院中。
云怀月气势汹汹地打断了那男子的哭诉,
“好一个为了这个家!这家中有何人?有嗷嗷待哺之子?有卧病在床的老人?一个都没有!这家里就你们二人,他身为夫君,不想着怎么与妻子同舟共济,反倒是想将你发卖了,换袋粮,你竟还能在此听他啰嗦。”
春娘本只是在哭,听云怀月一番话,反倒维护起这无能的男人来,
“他是有苦衷的!我相信相公将来赚了大钱,就会来赎我。我这是为了护我们二人之命,保全我们的家!”
春娘这番话,倒是令云怀月如鲠在喉。
她本意是想她能清醒,不料她在春娘眼中,竟成了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的外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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