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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1页)

过去的教训教会了她:还在大三时,她写美学论文,送给老师修改了,拿回来在一二0一教室重新抄一遍。也是合当有事,刚抄完最后一个字,停电了。等了一会儿,电没有来。物理系的一个同学叫她,她就出去和那同学到花园里的长椅上坐着聊天了。东西南北,侃得很投入,时间悄悄从耳边溜走了。后来,什么时候来的电她不知道,她俩结伴快走拢宿舍了,才想起论文,还有书包。马上跑回教室,书包还在抽屉里,而那费了不少心血的论文稿却不翼而飞了。找了几天,无果,只得凭记忆重写。工作后,有一次在电脑上打一份材料,由于一时疏忽,忘了备份。就在这时,电脑突然出现了问题,待修好后,那打了大半的材料全丢了。一万多字呀!不得不重打。这两次教训铭刻在她心中。从此,每一份文件材料她都至少复印一份;在打电脑时,她是边打边保存。每打到一定段落,又烤到软盘上,在电脑“文件夹”中还有一份,彻底做到万无一失。

那天,派出所叫她提供物证,她总结了过去的经验教训,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如果全部交上去,万一他们不慎搞丢了……他们最多挨个处分。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就惨了。这种“万一”谁也保证不出。美国、欧洲的航天火箭都还不止一次出问题,发生爆炸哩。那里有多少聪明的大脑,精密的仪器!自己这案子,有了这个物证,加上人证,就是双重保险。那坏人就只有一条路——进监狱。她找来剪刀,把自己那条糊上了那坏人的脏东西的内裤一分为二。剪刀是从那团污物的中间切过的。一半,她交给派出所。另一半,装进一个纸袋,像宝贝一样,放进了她上学时用的箱子里。那时,她就想,万一派出所那一半有个三长两短,就用这一半。如果派出所那一半没有丢,那么等到那坏人被宣判之日,就把这一半取出“纸船明烛照天烧”,以泄心中之恨!

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用场了。她轻声说:“有。”

高个儿女警眼睛都睁圆了:“有?什么证据?”

李一凡肯定地点了头:“粘有坏人的脏东西的我的内裤。”

一直在埋头记录的矮个儿女警也抬起头来,不解地问:“怎么还有?你不是交了吗?”

“没交完。”

矮个儿女警看了一眼李一凡,又看了一眼高个儿,说:“郝队——”她见高个儿用眼角白了她一眼,懂了,马上改口,“你看,她真聪明!”。

“当然,”高个儿女警附和道:“可以当特工了。”

李一凡笑了笑。

“可不可以交给我们?”

“为了这案子,当然要交给你们。不过,”李一凡看了一眼高个儿女警,“郝队长,你要给我一个收据。”

郝队长承诺后,李一凡站起来,走进卧室,从床底下拉出那个四角已经磨损的过塑帆布箱子,打开,取出纸袋,转身欲出来,猛地,又收住了脚步,思想像风车般转:这一次交出去,就没有了。万一又出现“不能说明问题”或者又一个三长两短呢?得多长个脑袋。她像前次一样,拿来剪子,从那只有一半的污物处开刀,又来了个二分之一。将剩下的一半放进纸袋,锁进了箱子,推进床下,然后将这一半装进塑料袋里,走出卧室,放到高个儿女警面前的茶几上。

郝队长看着塑料袋,问:“这是你保存的?”

“对。希望你们找个公正的机关鉴定。” 李一凡情绪有点激动,拿起塑料袋,说,“那些污物明摆着。你看嘛,就是这四分之一,也有不少。嘿!居然查不出来。肯定有人搞鬼!”

两个女警同时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我真的觉得现在什么都是假……”

“你要相信我们……”

李一凡打断高个儿的话:“前次你们派出所的女同志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通过这件事,我确实把许多事情看透了。如果说过去我还是停留在学生时代。那么,这事使我真正成熟了。我现在才算读懂了《神曲》中那句话:‘人海波澜,不下于大洋的狂风怒涛呀!’社会太复杂!”李一凡想起这痛心疾首的遭遇,这几十天犹如过了几十年,真是惨不忍睹,惨不忍想!外患内忧,要是换成另一个女人,也许早就垮下了。她沉重地摇了摇头,一股郁积在胸中的气激荡着,冲开闸门,喷薄而出,“警察同志,肯定有人搞鬼!到处都有腐败分子,难道你们公安、检察院就没得?中央还出了成克杰、李纪周哩!那位女同志,你记上我的话。这物证,我还保留了一份。如果你们还查不出来,我将带上它和你们一道亲自去北京检验。”

郝队长听了这一席话,脸上发讪,不自然地问:“你还有一份?”

“当然。”李一凡得意地回答,“你们想,如果我不保存一份,这次我拿什么给你们?那案子不就被那些坏人黑过去了吗?”

“真佩服你!”矮个儿女警边记边说,“神机妙算!”

“应该佩服生活!是它教会了我。”李一凡身子朝沙发上一靠,舒了一口气,“你们想,如果我不多个心眼,这次我就交不出来。那么……”她稍微移过身子,直直地看着郝队长,“过些日子,万一你们又说它‘不能说明什么’,又‘找不到了’呢?”

郝队长被问得很窘,脸上苦笑了笑,说:“李一凡同志,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说的是正确的,”她突然觉得不应该用如果,重新更正道,“我们相信你说的,这中间某一个环节可能出了问题。你要理解,我们也是具体办案的。也想把案子办好,一次成功,不做夹生饭,不走回头路。你说的一切,包括物证,我们都要提供给专案组。”

“专案组、专案组……几十年来,出问题的往往是专案组!”李一凡激愤了,“说刘少奇是坏人反革命的是专案组,说他是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还是专案组!”

郝队长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矮个儿女警伸直弯久了的腰,左右扭着,右手还捏着笔,左手在左边腰部捏着、按着,说:“真要做鬼,也不是我们这些小民警。放牛娃儿哪里卖得到牛哟?”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的真诚。”李一凡感激地说,“我是铁了心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非要为民除害不可!我就不相信那些鬼能一手遮天。‘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我们目的都是一个。”两个女警察站了起来,高个儿首先伸出了右手,“谢谢你!你这次不会失望的!”

李一凡紧紧地握住她俩手,双眼闪着泪花,说:“但愿……郝队长,你们可要为民说话呀!”

再搬救兵

柏树、杨树掩隐着的一个白墙黄瓦的亭子里,三张茶桌子空无一人。此时,人们都被鱼塘里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吸引去了。圆拱型的门顶上是 “逍遥亭”三个颜不颜柳不柳的我字体,门右边的墙上是“闲坐亭中品怡然自得品化作水的茶”,左边的墙上是“信步亭外钓随心所欲钓愿上钩的鱼”,很有点苏东坡的“大千世界,无遮无碍”的翻版或演绎。仲秋下意识地再看了一眼,尽管字写得不怎么样,但这门联却赖品赖嚼。真没想到这小地方的农家乐还有这文气。在对联主人的笔下,一个个垂钓者俨然成了钓伯乐、钓官的姜子牙了。

他俩刚坐下,一个围着绣花白围裙的没搽粉没描眉没涂嘴的纯天然的姑娘轻盈地送来两杯青花盖碗茶和一个塑料暖水瓶,麻利地泡好茶,把暖水瓶放在一边,说:“水,你们自己掺。有事就喊我。”

仲秋赶了几十里山路,是专程来长征电器厂找邹平的。根据党校的安排,他带班上的一个小组在那里搞调研。今天刚好有大半天空闲,厂党委就安排他们到厂后勤部门办的一个“逍遥游”深入实际——垂钓。

邹平正专心致志地钓鱼,仲秋刚要把他来的目的合盘托出,邹平扫了一眼离他不远的一个年轻钓鱼人,用左手食指挡住嘴唇,示意他不再说。邹平拉了一条脊背泛黄的鲫鱼起来,转过身,朝仲秋走了一步,让他给他取鱼,低声说:“走,我们去喝茶。”说着把鱼竿斜插进塘坎上埋在石缝里的铁管里(这是修筑塘坎时就事先给钓鱼人设计好了的)。

仲秋明白了,现在靠打小报告出卖他人以获取领导的垂青和得到提拔的人不少,属于时下流行的金钱、身体、语言贿赂领导的“三贿”之一。说不定那个年轻钓鱼人就是邹平说过的那种白天晚上都在活动,想挤进市委、市府大院的人。

检察院退回区公安局重新侦查后,他百思不得其解,找出一个理由,又推翻,又找出一个理由,还是推翻。这么简单一个明摆着的案子,为什么会退回?当然,从另一方面考虑,他和李一凡也是当事人,从怀疑一切的角度讲,有人把他俩一锅煮,也能理解。但那物证?她反复问过李一凡。她说,那上面就是有江兵的排泄物,千真万确!检察院居然说物证上没有能证明江兵的东西。有没有,李一凡最清楚。这之中肯定有鬼,换句话说,在这物证上,有人做了手脚。要么是检验的人故意混淆是非,把黑说成了白;要么是在送检前有人用了调包计。更气愤的是物证居然没有了。这次重新侦查,认真负责办好的案卷送到检察院后,如果又出现第一次的情况,怎么办?一个司空见惯了的强奸案,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会不了了之的。当年,许琼的物证——那条糊有强奸犯朱誉群的精液的内裤不是也在检察院弄丢了吗?

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出现的种种事情,从改写他那篇稿件到最后撤下,一直到后来对他的风言风语……看来,这普通的强奸案不普通!一些人为了颠倒黑白,不惜给他仲秋泼污水。做好事真的还很难。难怪现在好多人不愿学雷锋!自己还是一个有名的记者,那些人为了见不得人的交易,都要这样造谣污蔑,何况一般民众。不行,一定要坚决斗争,弄个水落石出:首先是为了洗清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其次是为了行使一个人民记者的职权,为受害者讨回公道,为人民除去一个害群之马,让社会增加一分平安。他想给许书记写信,反映这一情况。前一封信得到了他的批示,他对许书记增加了信任。本来,他想通过其他渠道送上去,但想了好几条通道,都被他又一一否决了。这信还得劳驾老领导。

邹平揭开碗盖,用它将浮在茶水上的茶末、泡子赶到一边,听仲秋简明扼要地说了后,叹了一口气:“搞得这样复杂?干脆由它去。记者不是全能的。”

仲秋端起茶杯来不及喝又放下了,说:“邹总,这不行!一是,我牵进去了;二是,不能让好人受冤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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