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们攀谈了几句,他们说是沿着漂子过来的,也就是作为标记的胡杨枯木。能赶上我们,说明是夜以继日的不停赶路,一路上的辛苦可想而知。
他们没有停留,紧接着连夜赶回去。
我们与他们背道而驰,分别之后,前行七八里就不再有漂子了。
努尔巴依从头骆驼处走到潘大花面前说道:“前面已经没有标识,再继续深入会很危险。”
潘大花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
哨子道:“继续走。”
努尔巴依没有反驳,只是惺惺的跑到前头带路了。中途努尔巴依几次回头想请示潘大花是否改变主意,最终还是没有行动。
这一走又是一夜,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努尔巴依朝后喊道:“前面有情况。”
我们停住脚步,聚拢在头骆驼旁边向前方眺望。只见前方三四公里的地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山坡,说是巨大,并不是有多高,而是非常大,好像眼前的地平线被整个地抬高了起来。
暗淡的光照射不到地面,从山坡的上方掠过,刚刚好将其遗漏,更衬托着它的庞大神秘。山坡上满是突兀嶙峋的怪石,张牙舞爪的林立着。
我们将火把熄灭,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些,但是没用,离的太远,根本看不到全貌。
常书踮着脚尖,看了片刻说道:“该不会是海市蜃楼吧。”
王胖子搭话道:“谁知道去,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反正不是幻觉。”
然后用胳膊肘碰了碰常书,看了一眼潘大花,小声的说道:“看样子是到地方了。”
接着我就没注意他俩的谈话,而是看向潘大花。
她还是那副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仿佛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但是我总觉得,她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下有些动容。
这时,黎明前的黑暗来临,四周很快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有种错觉,就好像从东方照出来的光,正慢慢的被收回,犹如时间倒流了一般。
更像是从前方山坡上,那些狰狞的石像中散发出的黑暗,正一点一点蚕食着微弱的光亮。这种景象,想必只有沙漠里才能看到。
我们再次点起火把,但是除了能看清脚下的路以外,周围什么都看不到。
随着努尔巴依的一声号子,我们继续向山坡方向前进。
黎明前的黑暗时间特别长,也正是如此,我们脚下的路一点一点发生了变化,自己却浑然不知。
突然,田青“啊”的一声惨叫,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们赶紧朝他的方向望去,只见田青半个身子没进了一个一米多宽的沙洞里,幸亏梁太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才使他没能掉下去。
我们赶紧朝他那边跑去,田青急切地喊道:“别过来,都别动。”
我们立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梁太把田青拉上来,只见田青站在地上如履薄冰似的慢慢蹲下,打开手电,探头看向洞内。
一根烟的功夫,才谨慎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离开洞口说道:“不能再往前走了,赶紧退回去,速度一定要慢。”
田青的表情很严肃,而且能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恐惧。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们都提高了警惕,按田青所说的一步一步慢慢原路退回。
渐渐的,太阳升起来,眼前的状况一点一点的浮现出来。当我们看到山坡的全貌,不由得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