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一语成谶。
因为那晚的烛光晚餐,景煜屹很突然地患上了重感冒。
完璧如一般很少早起,偏偏在那天的清晨,反常地被一阵渴意给惹醒。
去水吧接水的时刻,正好就撞见还没出门的景煜屹在冲药。
她愣怔两秒,一开始还以为杯中褐棕色的液体是咖啡,直至看到垃圾桶内的感冒药包装,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睡眼惺忪的样子褪了个干净,刚起床的人一下子就被眼前场景弄清醒了。
“怎么回事?”完璧如放下自己的水杯,没有多做思考,走上前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男人冷白的眼皮较平常耷拉些,神色懒怠,带着一点病中的颓败。
见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他僵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精神了些,勾出了个笑。
“关心我啊?”他眉眼间染着笑意,衬着冷白的一张俊脸,活脱脱像个病美人。
男人好似因为她的举动而感到开心,笑意连带着胸腔的震动,鼻息间也传来浅浅的气声。
为了迎合完璧如的高度,他还特意俯身而下,故意盯着她看,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
“……闭上眼。”她怨念着开口,实在无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直视他的目光。
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没脸没皮地耍无赖。
因为他的配合,她踮起的脚尖得以落下,伸手便轻而易举地探到。
额头一片滚烫,刚碰上的时候甚至有些灼人,自他们接触的肌肤寸寸传到完璧如的感官。
“这也太烫了——”她不禁蹙起眉,声音又带着点心疼的软,“让你之前穿那么少。”
当事人耸肩笑了笑,按下饮水机的按钮,调试一下温度,语气不怎么在意,“夸张了啊。”
完璧如沉默地盯着他喝药的动作。
几乎可以从药剂的颜色以及散发出的淡淡气味感受到入喉的苦感。
他仰头的动作倒是很利落,喝药和喝酒一样爽快。
大概是看出来了完璧如的担心,他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像是宽慰,又像是哄,“没事儿,这不吃了药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微喑哑,想是被流感侵染所致。
话里却有刻意的笑,明显是不想让她担心。
明明生病的是他,放低姿态哄人的也是他。
完璧如心里别扭,跟在他身后,“那你今天多喝点热水。”
“嚯,直女发言啊?”他走到玄关的地方,低低地笑。
完璧如瞪着他,没好气道,“那我让你别出门了,你答应吗。”
景煜屹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成啊,只要你发话。”
“我呢,是很听你话的。”
“……你、你烦不烦!”她懒得和他扯皮,气恼怨道,“上你的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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