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我能不能不住在医院了?”
“怎么了?”海驰澈抬眼看了看她,放下手里的几张病例单。
衣果嘟起嘴,“我不喜欢这里。”
海驰澈轻笑。
衣果记得,那时候,他只是很温柔的看着自己,嘴角荡漾起的微笑动人极了。
0。3
很久没有浇水的虎皮兰,会从根部开始干枯,腐烂。即使表面看上去生机勃勃,其实,它早就已经死透了。
0。4
嗯,现在就是这样,早就死透了。
苏若冷漠的望着窗外,她想,苍白的云端一定住着人,他们也一定和她一样,冷漠的望着这个世界。
“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住着的病房都跟酒店一样。”
苏若皱眉,转头看过去,其实不用看,她就知道,是他。
那样坏坏的,却又像是古典大提琴发出的声音,那样的语调,只有他。
——季桐。
“别那样看我。”季桐把手插在口袋里,俯下身,弯下腰,懒洋洋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恶狠狠的开口:“小心你会再死一次。”
苏若冷笑一声,别开脑袋:“你以为,我怕死?”
季桐咧开嘴笑笑,“你不怕?我怕,我真的好怕死。”
“你又有什么事?”苏若防备的望着他。
季桐直起身,昏暗的床头台灯照着他的脸模糊不清,表情也看不清楚,只是,他的声音尽管极力控制,但还是忍不住轻颤:“我今天,来和你道别,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苏若没说话,只是狐疑的看着他。
季桐低下头,对上她那双半信半疑的眼睛,他轻声叹了口气,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把一张硬质的卡片放在桌子上,他说:“我没用过一分,全还你。”他顿了顿,继续说:“一共五十万。”
“你……”苏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发愣的开口。
季桐挑挑眉,“怎么?我这个混蛋再也不会出现,你舍不得啦?”
苏若没说话,闭上了眼。
季桐久久的站在她的病床便,最后俯身轻吻她的额头,便迅速起身离开。
苏若睁开眼,但病房里空无一人,那张银行卡孤零零的躺在桌面。
一种不安,缓缓的蔓延开整个胸膛,苏若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最后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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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季桐从口袋里掏出黑色口罩,仔细的戴好,又把黑色羽绒服上的帽子罩在脑袋上,廉价的运动鞋在薄雪上踩下浅浅的脚印。
他孤寂的背影在橘色的路灯下拉扯出长长的影子。
又下雪了,这破天气。季桐仰头望着,复而垂头朝手心呵了口哈气。
耳边又传来阵阵的警笛,他侧眼看过去,然后大步走开了。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