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英纷就更不好说什么。
大家都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累得不行了,一直qiáng撑着。服侍沈穆清梳洗后,落梅主动上夜,让珠玑和英纷去歇下了。
珠玑却拉了英纷在屋里说话:&ldo;太太是不是当时的神色不对?&rdo;
英纷是她们几个里面最jg明的,可就是因为太过jg明,因此事事都要争赢,样样都要拿先,说话行事间自然有些不同,不大讨人喜欢,月例就一直停在三等的份上,今年chun天,还是沈穆清说项,才升到了二等。珠玑和她同屋住了七、八年,却是最知道她禀xg的,晓得她不会无原无故地说出这番话来。而英纷了,同屋几个姊妹里面,最佩服的是珠玑,事事都能忍,因此常常想学她。两人之间也就比旁人要亲厚。
听珠玑这么一问,英纷直言不讳地道:&ldo;嗯。太太那眼睛,像刀子似的盯着那件衣裳。我瞧着不大对劲。&rdo;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又太过疲惫,说了几句就睡着了。
第二天,沈穆清的脚更痛,而且那些水泡好像还流出了huáng色的水来。她看着这qg况不对,叫了汪妈妈进来,让去请刘先生来。
汪妈妈慌得不行:&ldo;当时就说去请刘先生,他却说天色晚了,这个什么王大夫在京都也是很有名的……给锦绣瞧瞧就行了,怎么还敢给姑娘瞧病……&rdo;一边抱怨着汪总管,一边忙去找了他,让安排人请刘先生过来一趟。
沈穆清苦笑着重新换了细细的棉纱布裹了脚,去李氏那里请安。
在屋檐下又遇到了比她早到的沈月溶。
沈穆清不由苦笑。
沈月溶看着她到是很亲热,上前拉着她的手问起去药王庙上香的qg况,听那口气,她还不知道药王庙发生的事。
两人实际上相差的年纪不大,沈月溶看上去也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沈穆清就是和她亲近不起来,总感觉到她身上常常会出现一种让她不安的犀利气息,并不像表面这样的恭顺。
她也没有多提药王庙里发生的事,淡淡地应了她两句,田妈妈抱着大舍在一群丫鬟媳妇的簇拥下也过来给李氏请安了。
大家互相见过礼,沈月溶就去抱大舍:&ldo;我在家里是最小的,从来没有弟弟!&rdo;
田妈妈但笑不语。
大舍倒是乖乖地伏在沈月溶的身上,眼睛瞅着她耳边的坠子上的猫眼石看。
沈月溶就笑道:&ldo;舍哥看着眼熟吧‐‐这是姨娘赏我的。&rdo;
沈穆清这才发现,沈月溶戴的那对耳坠原是陈姨娘的。
田妈妈就睃了沈穆清一眼,忙道:&ldo;上次月姐给姨娘做了条膝裤,姨娘又送月姐耳坠,这是月姐和姨娘的缘份。&rdo;
沈月溶眼睛笑得如弯月,正yu说什么,橙香出来了:&ldo;太太让姑娘和少爷进去!&rdo;
话在这里打住了,田妈妈忙抱了大舍,让了沈月溶走在前面,一行人跟在沈穆清身后进了屋。
大家给李氏请了安,沈月溶就拿了一双鸦青色缎面五蝠捧寿的毡底高低鞋出来:&ldo;在家里歇着,就给太太做了双鞋,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rdo;
翠缕忙接了过去递给李氏。
&ldo;劳月姐费心了!&rdo;李氏笑眯眯地接过鞋看了一眼,神色微怔。
沈月溶笑道:&ldo;南边如今不用那木底子了,都改用这毡底子了,走起路来,不响。我就自己拿主意,给您换了毡底子。&rdo;
李氏的目光就不由留在了沈月溶的裙裾边。
大红罗十二褶的马面襕裙,透着梅兰竹的图案,露出小小一双大红遍地金福头高低鞋来。
她就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穆清:&ldo;月溶好针指,有空也和穆清多走动走动,一起做做针黹,有个伴儿。&rdo;
如果是平常,沈穆清就会掩耳盗铃似地挪挪脚,这一次,却是动也不敢动,只望着李氏把话说完,好坐下来。
惊诧在李氏眼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