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何干?!”永宁出口的话,冷意十足。如果她还是人在现代的女巫一枚,这大唐的腥风血雨,于她也不过是故纸堆里的几页故事,转头即忘……
袁天罡一愣,似乎没想到永宁会这样问,他抿着唇沉思了一会儿,才摇着头说道:“小娘子说的是,若是您不在这里,这里便是尸横遍野,也不关您分毫……可是,您如今已在此地!”
永宁被袁天罡的话顶得差点内出血。这老道说得没错,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她已经来了大唐,她已经在这里,已经搅和进了那些是非之中,她是可以逃开,可是……她闭上眼睛苦笑着摇头,从刚才卢夫人抱着她抚慰那一瞬间起,她就知道,她是真的在意这家人,她舍不下他们!
舍不下房家,就意味着,她仍旧要面对那些她不喜欢到想要逃避的东西,或许最后还是不得不走上袁天罡希望她走的路……只是,不甘心呀!
她是真的不甘心!
袁天罡似乎明白永宁是怎么想的,很镇定地说道:“小娘子或许不甘心,可是这却是小娘子的天命!老道求神化劫,应劫而来的却是小娘子,那就说明这一切是小娘子逃不开的责任!”
永宁郁闷了。袁天罡求的神,肯定是道祖这挂的东方神仙,可是她却是一个地道的巫师呀!就算她身上流着东方人的血,可是从信仰上来说,她归西方管的说!这倒霉事儿怎么就落到她头上了?她喊了那么多年的梅林保佑,这梅林怎么就没保佑她这一回呢?
再想想刚才偷听到的袁天罡说的话,她对自己的未来突然很没信心。眼前这老道的占卜技能,据说已经达到了高级程度,差不多能称得上是算无遗漏,难道她真的要按着他算计的那样,走那条他所谓的天命之路?
这一刻,永宁突然觉得自己的这回穿越很像个笑话。永宁的人生,突然不像是她自己的人生,而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再重要的棋子,也只是棋子而已……可是,只要她心底舍不下房家,似乎就不得不按着袁天罡说的那条路走下去……
曾经她自己的小说里,最先出现的男人总是配角,于是她习惯性的接近李治,却没有真的认定过这个人。可是如果袁天罡说的真的成为了她的天命……永宁在心底悄悄地叹了口气,帝王的后宫三千,再加上一个命定的对手——史上唯一的一个女皇帝,她的路,要怎么走?
“我很抱歉!”袁天罡神情淡然地看着永宁,他笃定房玄龄口中那个孝顺乖巧的女儿,舍不下房家,做不出违逆天命的事!他耗尽半生的修行,才换来了这样一个机会,他不接受半途而废!
永宁愣愣地看着袁天罡,忽然明白这个老道是吃定了她舍不下房家。“为什么?”她突然问出了这三个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字眼。
“我欠李家的祖上的恩情,此恩不报,修行便难寸进……”袁天罡语气里多了几分愧疚,再怎么大义凛然,也掩盖不住他因私将永宁拖进麻烦事实。
“我还是那句话,这与我何干?为什么是我?”永宁实在是不服气,他欠人恩情,凭什么她来还?
袁天罡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是老道欠你的,便是今生难偿,来世必报!”
“你世世报恩,何时修行?”永宁看着袁天罡,冷冷地说道:“你的报答,我不需要!”接着,她便不说话了。她实在没啥话好说了。来世?除非她还能再穿一回,否则,来世于她,毫无意义……
袁天罡愣愣地看着永宁,忽然想到她是天仙下凡,应劫之后,自然还是要回归上界,那自己欠下的债,岂不是无处可还了吗?可是如果这债还不了……袁天罡打了个冷战,看向永宁的目光突然热切了起来——他一定要努力这辈子就把这债给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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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这里下雪了,话说这可是旧岁新年的第一场雪呀!下午的时候借着工作之遍,我在雪里逛了近两个小时,然后。。。晚上回家俺咳嗽的更严重了。。。
第一卷 风雨长安 第八十八章两苦
第八十八章两苦
高阳公主见晋王一脸阴沉地看着不远处的永宁和那个俊俏的小和尚,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心里不免焦急,扬高了声音叫永宁的名字。
永宁一回头,笑脸都没来得及扬起来,便被快步走过来的晋王一把抓住了手臂,错愕间便被他拉出了乾元观。
待晋王着人牵马过来的工夫,她才用力挣开了晋王的手,生气地说道:“殿下这是做什么?都抓疼我了……”她边说,边皱着眉揉搓着已经发红的手臂。
晋王依旧紧抿着唇不说话,翻身上马后弯下腰,一手拉着永宁的胳膊,一手揽住她的腰,硬是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上了马,然后也不理会身后高阳公主的叫唤,便急驰而去。
高阳公主叹了口气,赶紧叫人跟着晋王,生怕他出什么意外,然后上了马车也追着晋王而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在意过辩机。辩机站在乾元观前,神情黯然中更带了三分不甘心,看向晋王远去的方向时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挣扎。
永宁被晋王横抱上马,侧坐在他身前,极快的马速让永宁不得不抱住晋王的腰来稳住身形。她此时已经想到晋王在生什么气了,她不得不承认,辩机这家伙还是挺有****女人的资本的,这些天如果不是她时时小心的提防,说不定真会被他迷了去。
这些天,房玄龄与袁天罡都时不时地提点她几句关于当前局势的话,如果说她原本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怎么回应晋王,那现在的局势却已经没有留给她选择的余地了……她低垂着眼睑,任由晋王策马带着她招摇过市,心里暗暗决定,今天,有些话一定要与晋王说清楚!
晋王心里憋着股火,拉了永宁上马后,习惯性的便往西郊走,可是等真到了金光门,他才一下子警醒,这个时候去房家的别庄并不合适,于是出了城后马头一转,便朝着沱河上游驰去,他名下在那边也有一座小庄子,虽不能与房家的锦绣别庄相比,但也算清静雅致。
这地方永宁来过一回,并不算陌生,扶着晋王的手从马上跳下来,便一脸沉默地跟着晋王身后往里走。庄子里的管事见晋王突然驾临,不免有些慌张,又见主子脸色难看,请安奉茶后,便十分有眼色地告退了。
永宁低着头坐在那里,端着茶杯在手里转来转去,并不说话,也不抬头看晋王。晋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了三分。他强压着怒火,问永宁:“我听十七姐说,你这些时日天天往乾元观跑,可有此事?”
“是有这回事……”永宁依旧不肯抬头看他,连语气中都带了三分敷衍。
晋王的双手掩在袍袖中,紧紧地攥成拳头,低沉着声调问道:“那个和尚是谁?乾元观好好一个道观,怎么会有和尚?!”
永宁深吸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睑,说道:“他叫辩机,是普光寺道岳法师的弟子……他留在乾元观是师傅答应的,我并不知内情……”
“师傅?!”晋王的声音突然一颤,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所说的师傅,指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