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心里在想,也许是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了,真的李师师尚且躲了起来,何况她这假的呢。但是李圣泽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呢,他应该知道会惹出许多麻烦,他仍去做,难道是喜欢自己,爱自己?昨晚,他母亲让他放她走,他也答应了,但明显的是言不由衷。只见许多鱼游到岸边来。青晴没有吃食可喂,便撕几片柳叶投进去。
冷延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很象个危险人物,他明明是想杀了她的,但不知看到了谁,才没有下手。她只顾想得入神,却被一个拍了下肩头,她一回头,正是李圣泽。李圣泽笑道:“卿?这么早,到处找你找不到,却在这里。”青晴笑道:“嗯,起早了,所以在这里坐坐。”青晴看着他的脸,他又是无事一身轻的模样,又是那么高兴。
李圣泽笑道:“你今天怎么了,有点奇怪。”他完全不是昨晚的那副神情,那么郑重的,着急的,在意的,痛苦的模样。触不到他的心,却又放心不下他。青晴问:“冷延期是你的徒弟?”李圣泽笑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他是我十七岁那年收的徒弟。因他在街头卖艺,会些拳手却太显花哨,我就指点了他些,他便拜我为师了,其实那时我的武功也不到家,不过是现学现卖,到后来,便将我所学也一点点都教了他。”青晴点点头,问:“他人怎么样,对你?”
李圣泽笑道:“他么,不爱说话,但做起事来却缜密又认真,非常老道,思虑周全,交给他办的事都能好得超过预期。”他越是老道,越缜密,青晴便越是担心。
李圣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忽然问这些,是他对秋画不好么?”青晴摇头道:“不是。”很想告诉他却又难以开口,如果说了,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就公开了,而且自己跟踪他的事也被他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生气。但是不说,又实在怕冷延期是颗定时炸弹,对他不利,到时候后悔莫及。何况自己已经打算要带果果走了。
青晴深吸一口气,道:“有件事,想跟你说,但又怕你生气,所以要求你原谅。”李圣泽瞅着她,想起一事,眼神微变,但又恢复原来的神态,笑道:“什么事?你说吧。”青晴觉得嗓子干得很,便咽了一下,终是不敢看他,道:“昨晚,地下室,我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你的母亲。”李圣泽盯着她的眼神异常阴冷,从未见过他如此,虽然没有冷延期狠恶,但是更令人颤栗,青晴如芒刺在背,但依然坚持要说下去,道:“昨晚不只是我,还有冷延期,我不知道他跟在我后面,也听到了所有的一切。今天他又拿着刀子想杀我灭口,我怕他对你不利,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对他有所防备。”
李圣泽阴冷地道:“他拿着刀子想杀你?为什么又没杀?”他这么问是因为生她的气,居然跟踪他,并知道他心底里最不愿说的秘密。青晴却是如五雷轰顶一般,想流泪眼睛却是空空旷旷,干得冒火,她盯着他,绝望如海水般涌来,再也无法压制,质问道:“你难道想让他杀了我?你想让我死?”李圣泽自知失言,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自然是口不择言,但说不出一句话来解释,误会已经造成,解释也是无用。李圣泽抱住她娇弱的身躯,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青晴想挣脱着他却是挣脱不得,流着泪,冷冷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该走了。”李圣泽与她对着脸,柔情能淹没了人,一双俊逸的美目红着眼圈儿泛着泪光,痴痴地望着她:“到哪里去?我不会放你走的,如果那么轻易就放你走了,你早已不在我身边了。”青晴的心也软了,她的脸绝美,望着他:“我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我会令潋滟楼无宁日。吴?将军能救得了一时不能救一世。”李圣泽深深地吻向她的唇,狠狠地吮着,良久方道:“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再也不要听到,所以再不要说。”
青晴被他忽然一吻,心跳加速,面红过耳,身体已经柔软成一团,望着他,实在是富于魔力。良久,青晴才又想起冷延期的事,便道:“你要小心他。”李圣泽放开她,若有所思地道:“他一向办事得利,忠心不二,何况我待他不薄,他为何如此?他没说他怎么进去的?”
青晴道:“他说看我进去他才去的,怕我对你不利,并说,你的事他早已知道。”李圣泽道:“这就怪了,此事我从未对他说过,他怎么会知道。你说他想杀你?”青晴道:“正是,但不知怎么他看了一眼假山后面,便没有动手,反而跪下来,求我不要说出去,并把刀子交给我,让我刺死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演这场戏。”
李圣泽又瞄了青晴一眼,道:“你说他在演戏?那演给谁看呢?”青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假山后面一定有人,只是我没有看到。”
李圣泽道:“延期跟我这些年,我们的感情已经情同手足,我想他不会背叛我。我也并没有亏待过他。”青晴仍是不放心:“但愿如此吧。”
第四十八章 忆
李圣泽与她并肩而行在柳阴花丛中,阳光普照,满园子是亮丽的金色,蝴蝶蹁跹。青晴一直是男子打扮,李圣泽和她是两个玉面公子,正如梁山伯与祝英台,不过他们应该比梁祝更加俊美。李圣泽揽着她的纤腰,微风丝丝,香风阵阵,他笑道:“如果日子总这么过就好了。”青晴道:“怎么?”李圣泽道:“明日我就走了,因因已经前去,我得去做接应,光靠她一个人不行。”青晴既然听到他与李师师的谈话,就已知道他是去救宋徽宗,他的父亲回来,与他母亲团聚,以解她的相思之苦。
但是史书上明明说宋徽宗是死在金朝的,所以李圣泽的一番策划与努力都会付之东流,注定失败。青晴也知道他对他父亲并不感冒,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母亲。李圣泽向往地道:“自从他与母亲分离,母亲从未开心笑过,担心他的安危总是以泪洗面。我虽然恨他但不能不顾母亲。正因为有母亲的坚持才有了我,也是因为母亲是真的爱他。她真是太单纯了。我一定让她的余生快乐。”
青晴无意间摇头道:“你不会成功的。”李圣泽也不问原由,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担忧。何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圣泽自信地道:“因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这些年勤学苦练,再加上她的如花美貌,一定能迷惑住金人狗皇帝,让他们有所松懈,只等我一去里应外合,救一个人出来,应该是易如反掌。”
李圣泽忽然又神往地道:“到那时,我卖了潋滟楼,我们一同归隐,过那种安逸与世无争的生活。到时你再给我生几个孩子。”
青晴道:“谁给你生孩子呀,美的你。”
青晴忽然问:“柳因因的住所,我能不能去看看。”
往东走,柳因因的房间在一处僻静之所,上三层楼上,窗前的竹子正齐房檐,窗外一片盎然,竹影正照室内。室内陈设简单,光滑的木板,一个单人床帐,一案一椅,一个大书架,挂着各种细软兵器。很简洁的一个梳妆台。
青晴愕然,道:“怎么她是第一美人‘花后’,房间居然这么简朴。”李圣泽道:“她是第一美人‘花后’不错,但她每日的功课很多,自然没有雨荷,妙湘她们自在,享受生活。她的生活是一项任务,并不是为了享受。这也是当初我救她时,她对我的承诺。”
青晴道:“她也是你救的?”李圣泽瞅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不错,雨荷,妙湘她们四人,也都是我救的,我很爱救人于危难,也只救美人。”
青晴冲口而出道:“正因为她们感激你才做了你想让她们做的事?”
李圣泽道:“这么说不对,她们都是身世凄苦的人,在生活中屡经磨难,无依无靠,你想我若是不救她们,她们会怎么样,她们正当妙龄,自然是被人卖入妓院。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你这里也是妓院。”
李圣泽道:“这里是妓院没错,但我从不强迫她们,她们喜欢的人就接,不喜欢的人不接,甚至可以不见,她们不用怕有人找麻烦,因为有我给她们摆平。”
“等完成这件事,她们就自由了,可以找个不错的人嫁了。我还会给她们嫁妆。”青晴又问:“除了她们五人,其余前面的人呢?”李圣泽道:“前面的人都是真正的妓女,只有四大美人与花后是我的,为了吸引达官显贵,结交金人,以让因因打入金人内部,不瞒你说,这家妓院是我租下来的,前面的人都是周妈妈的。我没有权利遣散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