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燕京的天空初晴无雪。
郑昱开着宋婉晴新送给他的奔驰s5ooe1从华夏大酒店驶到什刹海附近的一条街巷,路程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但郑昱如果不开车,或者应该说车上没有那张特殊的通行证,他别说开进街巷里,恐怕还没到外围就会给人拦下。
进到这里后郑昱的车降到最低,看着巷子两侧整饬的四合院,狭窄而平整的柏油路边上栽种着的高大槐树,在喧嚣白日的午后,有着置于闹市之中的独特静谧。
要知道就在不远的地方,仅隔着一道深红色高墙就是整个华夏的政治中枢,国家领导人办公的中x海,居住在这里的都是建国早期的前国家领导人。毫不夸张地说,郑昱路上遇到的哪个背着手遛狗散步或者是提着菜篮子的老头子老太太,都有可能在他看过的小学初中政治课本以及某些革命抗战电影里出现过,郑昱完全是带着朝圣的心理到这里来的。
大约往东行驶了不到两百米,来到一间不大的四合院前,郑昱看了看地址,是这里没有错,把车停好,走到门前摁响门铃,很快便有一名高大魁梧,眼中有着锐利的光芒,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穿着军装警卫员模样的中年男人开了门,上下打量了郑昱几眼,说道:“是郑家的少爷吧,跟我来。”
郑昱揉了揉鼻子,他明面上是代表郑家来给李家的老爷子也就是李婉儿的父亲祝寿,实际上却是来跟李婉儿相亲,自然不可能等到寿宴开始才出现。只是郑昱隐隐能从对方的态度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太受欢迎?
郑昱当然不会因为此人只是一个警卫员而心生轻视甚至感到不满,事实上在宋婉晴给他准备的关于李家的资料上,对方可是占有不小的篇幅。
罗成,奉天人,形意拳传人,武术宗师。从七六年入伍担任李婉儿父亲的警卫员至今,曾经参加过对越反击战,并且率领警卫连在老山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本来是可以下到部队担任实职,有李家的关系就是做到将衔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却一直不愿意离开。
李家老爷子隐退的这些年,都是其对外的传话筒,深得李婉儿父亲的信任,对李家也是忠心耿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态度就是李婉儿父亲的态度,关于这一点,郑昱早已从情报资料上得知,倒也不觉得意外。
跟着对方走进四合院,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栽种着一些花草盆栽,与寻常人家相比起来并没有特别显眼的地方,不过郑昱还是能从石雕花窗以及一些老式家俱上能略窥出几分低调的奢华来。
穿过月亮门,郑昱来到一间屋子前,水磨石的廊檐下,小格子嵌玻璃的木门微微敞开,里边隐隐有歌曲声传来,郑昱仔细倾听了一下,现竟然是小野丽莎的《La vie en Rose》。
“这里是小姐的画室。”简单的说完这一句话后,罗成转身离开。
“。。。。。。。。。。。。。。”郑昱有些懵,按照常理来讲不是应该先带他去见李家老爷子的吗?直接将自己领到人家闺女的画室让两人见面时是什么套路?还是说就连李家也认为他跟李婉儿已经私定终身,这是不管不顾了?
想了想,郑昱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李婉儿背对着他正在画架前作画,并且一边画着画一边轻轻的随着音乐摆动身体。
看到李婉儿全神贯注的样子,郑昱也不好出声打搅,走到李婉儿身后,看着她手中的画笔或是抖动着在画布上拉着波浪,或是横着拉线扯出一条明度不同的线条,描绘出一垄垄色彩绚烂的花带,翻滚着如同童话故事中的海浪,向着远方和天空弥漫着。
而画布上呈现的天空则闪亮着令人迷醉的银蓝色,显出一种氤氲和朦胧感,带着安宁和神秘的气息,整幅画让人看了就有种平静祥和的感觉,就像是坐在晨曦露台的摇椅上读着梁实秋的散文,淡淡的很有味道。
郑昱静静地站在李婉儿身后,整个人不由得沉浸在对方画布上营造出来的氛围中,被深深地吸引到其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李婉儿出“呼”地一声长气,终于把画作完成,随后把画笔扔进底下的桶里,伸手拿过画架旁挂着的湿毛巾擦手,转过身,突然间看到站在身后的郑昱,顿时吓了一跳,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见犹豫,握掌为拳想也没想就打了过来。
“啊!”
郑昱出一声惨叫,整个人仰着摔倒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墙壁上,出“砰”地一声好大的动静。
“怎么是你?”看到是郑昱,李婉儿收回准备踹出去的脚,原本还准备上前补上一记的,“说,偷偷摸摸地跑到我画室干什么?”
“拜托,是你家警卫员领我来的好吧!”郑昱给李婉儿一拳打在胸口,只觉得势大力沉,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后脑勺更是磕在墙壁上,也不知道撞破没有,但不用去摸都能感到起了一个大包。
李婉儿脸一红,才想起是自己吩咐罗叔郑昱来后先领到她这的,谁知道画起画来就忘了一干二净,当然嘴上却强行分辩道:“谁让你鬼鬼祟祟的进来不说话,我还以为进了贼呢!”
郑昱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只觉得胸口痛得厉害,想起刚才领自己进来的罗成资料上写,形意拳传人,武术宗师,李婉儿肯定是跟他练过的,而且时间还不短。
当然郑昱也知道他不声不响地站在对方身后确实也有一部分责任,但还是叫苦道:“这里能进贼?我看全华夏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挨了一拳吗?你一个大男人连这点疼痛都受不了像什么话。”李婉儿见郑昱痛得脸上直冒冷汗,也知道自己拳头的威力,走过去蹲下来,有些心虚地说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算了,也是我活该,刚进门时应该出声的,你被吓到是我的错。”郑昱揉着胸口一会,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从地上站起来,随口开着玩笑道:“也亏我平时也有锻炼身体,还承受得住,你说我来相亲要被相亲对象打死,那乐子可就大。。。。。呃!”
郑昱挠了挠头,话没继续说下去,突然觉得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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