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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此时说的话,却是说给官道上那些过路人,或者是被车队阻拦,也要进城去参加月旦评的人听了。韩冲此时已明白韩涛的用意,也迅速上前,附和着呵斥着袁术:“你这冒牌货,快快下车认错!”
袁术尴尬无比,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得车队后方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吆喝:“公路,昨夜饮酒还未醒吗?”
韩涛、袁术等人转头看去,却见一骑快马穿过车队疾驰而来,马上人身着红色甲胄,年约三旬,甚是英武。那人催马来到近前,冲着马车上的袁术再次说道:“公路,你手下不懂礼数,胡乱行事,还不速速醒酒约束!”
袁术毕竟也是名门之后,虽然跋扈,但也不是傻子,已经听出来人是在给自己台阶来解围。袁术赶忙单手扶头,装作刚刚酒醒的样子,向来人回应着:“是,昨日多饮几杯,头疼欲裂,刚刚醒来,却不想手下如此无礼,多谢孟德兄提醒了!”
孟德?听到袁术称呼来人的名字,韩涛一下愣住,他万没想到,那身着红甲之人,竟然就是乱世奸雄曹操曹孟德,忍不住转头多看了他几眼。袁术快速走下马车,厉声呵斥着叶虎等人:“汝等奴才,怎敢趁本公子酒醉未醒之际,仗势欺人,败坏我袁氏清誉!”
叶虎刚刚从地上爬起,本就挨了打疼痛难忍,却又被袁术甩锅痛斥,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但他身为奴才,又哪敢反驳主子,只能躬身施礼认错:“公子教训的是,是属下胆大妄为,败坏袁氏清誉,请公子责罚!”
袁术看到叶虎的反应,心想着算你上道,赶忙带着怒意地呵斥着:“还不赶快退下,以后再敢给我惹事,败坏袁家清誉,定不轻饶!”
袁术说完,也不再搭理叶虎,赶忙向着马上的曹操的施礼道谢:“多谢孟德兄及时提醒,才使术不致酿下大错,多谢了!”
袁绍、袁术兄弟与曹操相交多年,他们彼此已经十分熟络,此次他们也是结伴同行来参加月旦评。曹操赶忙下马,走到袁术身边低声提醒着:“公路不必谢我,围观路人甚多,你还是应该向那位少年致歉道谢才是!”
袁术会意地点头,与曹操一起走向韩涛等人,来到韩涛身前站住,收起了脸上高傲的神情,更换了一副谦恭的样子。袁术拱手向着韩涛施礼:“在下汝南袁术,适才酒醉未醒,对属下约束不力,以致冒犯兄台。”
“有劳兄台代为管教家奴,维护袁家声誉,在此谢过了!”
看到袁术如此的态度,韩涛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果再不见好就收,那就过犹不及了。想到这里,韩涛赶紧下马,也恭敬地向着袁术还礼:“原来真是袁公子,在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袁公子海量汪涵,千万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兄台刚才一心维护袁家声誉,在下感激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怪罪?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来自何处?”
袁术开口询问着韩涛的身世。“在下韩涛,表字子真,山阳县一小商户之子,久仰袁氏大名,今日得见公子真容,真乃三生有幸!”
韩涛故意做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听到韩涛自报家门,只是一个商户之子,一种鄙夷的神情迅速又在袁术的脸上闪现,但很快收敛了下去。站在旁边的曹操此时终于有机会插话,上前抱拳施礼:“原来是子真兄,曹操有礼了!”
韩涛也赶忙回身答谢:“尊驾莫非就是曹孟德?”
曹操微微一愣:“子真兄听过曹某的名字?”
韩涛赶忙回应:“孟德兄任洛阳北都尉时,亲手打死触犯宵禁令的十常侍蹇硕叔父,不畏强权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韩涛所提的乃是数年前,曹操当初刚到洛阳当上北都尉时的一件往事。年少时的曹操意气风发,想要严肃法纪,所以在县衙设下了五色大棒,严惩违反禁令之人。十常侍之一蹇硕的叔父仗着侄子受宠,违反宵禁令。曹操亲手执五色大棒行刑,将其打死。蹇硕虽然恼恨,但曹操有依有据,他也不能公开报复,只能暗中行事,最终将曹操贬官。韩涛记忆极好,自然记得曹操的一些旧事,此时提起,是有意地对曹操的一种亲近。曹操听到韩涛的话,脸色大悦。自己当年的举动,固然是有秉公执法的想法,但更多的还是年轻气盛。时隔多年,加上他曾被贬官,早已被世人淡忘,没想到现在却被这少年提起,还是令他十分开心。“哎,这不过是年少时的所为,不足挂齿。子真兄性格率真,仗义敢言,才是少年英才!”
曹操故意地谦虚着,但其脸上的得意神情,还是表明他对韩涛的恭维很受用的。所以也不忘了回捧了韩涛几句。韩涛从曹操的表情看出,自己讨好的话,曹操还是全盘接受了。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自己这次溜须拍马果然是起到了效果。尤其是曹操居然夸赞自己,更说明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重视。“堂兄,既然误会已经解除,我等是否尽快进城,免得堵塞官道,也影响他人进入。”
韩冲适时地提醒着韩涛。韩涛赶忙点头,恭敬地转对袁术和曹操:“袁公子,孟德公,请先行入城。”
“哎,明明是子真兄在先,理当我等相让,子真兄请!”
袁术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表现出袁氏的“谦恭”,赶忙客气着。曹操却在此时向韩涛询问着:“子真兄此来朝歌,莫非也是来拜会许氏兄弟,参加月旦评?”
韩涛点头:“正是。”
“太巧了,我与公路也是前来参加月旦评,你我三人也算有缘,不如结伴同行如何?”
曹操向韩涛和袁术提议着。袁术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曹操已经开口,他也不能拒绝,赶忙附和着:“是啊,子真兄,不如我们就一起进城到管驿安歇,两日后一起参加月旦评!”
能和这两位显赫人物一起进入朝歌参加月旦评,对自己的身价也是一种提升,韩涛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点头:“二位如此盛情,韩涛恭敬不如从命,请!”
三人各自转身上马上车,将队伍合并一处,缓缓地向着朝歌城内而去。拉巴子策马走在韩涛的身边,忍不住低声地对韩涛赞叹着:“你可真厉害,打了人家的人,还让他们一点儿脾气发不出来,主动跟你套近乎。”
玉儿忍不住插嘴道:“那是,我家少爷最厉害了。”
马原也连连点头:“没错,老大就是妙招不断,看刚才那袁术的样子,才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韩涛听着几人的恭维,却只是淡淡一笑:“好了,你们三个就不要再恭维我了。冲弟,你对袁术和曹操怎么看?”
韩冲听了韩涛的问话,略一沉吟回应道:“袁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看就是个借着家族名望,狂妄自大之人,不足为虑。”
“倒是那曹操,及时出现,只言片语解了袁术之困局,化解了双方争斗,应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他二人背后都有足够背景,现在能主动和我们结交,对日后发展,当是好事。”
韩涛缓缓点头,韩冲的观点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他低声回应着:“冲弟说得没错。汝南袁氏也有人来参加月旦评,想必其他名门也会有人来参加。”
“此次月旦评上,或许竞争对手极多,我们要想胜出,并不容易,还需小心应对才是。”
几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了朝歌的城门,走在最宽敞的街道上,向着城中的管驿而去。朝歌毕竟是商代古都,此时虽然已经历千年,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但因为许氏兄弟的到来,以及月旦评的易地召开,也吸引了四方名仕和很多商家。大街上的行人、经商者甚多,比起山阳县要热闹了许多。走在这样热闹的街道,拉巴子显得很是兴奋。她虽然去过冀州,但与司州相比,地域文化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沿街叫卖的物品和小摊上贩卖的吃食也是完全不同。她处处看着新鲜,边看边不时地向韩涛询问。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馆驿,安顿了下来。曹操和袁术所带随从行李较多,光是安置就需要一段时间。韩涛等人本就人少,路途又近,未带太多行李,很快就安置完毕。拉巴子缠着韩涛一起到街上去游玩,韩涛也有心提前了解一下月旦评的情况,就招呼着她和韩冲、马原、玉儿一起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