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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毓臻站在一旁，看得心惊，好半晌才勉qiáng开口：&ldo;那麽，颜妃娘娘呢？&rdo;

刘太医目光一暗，低了头：&ldo;另一位同僚正在诊治，颜妃娘娘受了惊吓，又从石阶上摔了下去，虽然保住了xg命，但是胎儿……已经没了。&rdo;

毓臻心中一震，竟渐渐地觉得痛了。

不久前凤殇对颜初的软声细语的模样他还记得清晰，凤殇虽然没有说，但是看他的眼神，毓臻也能感觉到那孩子让凤殇有多开心。

现在，却已经没了。

有点惶恐地抬眼看向凤殇，让毓臻心中又是一颤，凤殇脸上依旧是浅淡的笑意，眼中一片空茫，刘太医的话，像是一句都不曾入他的耳。

&ldo;皇上，臣给您上药，有点痛，请忍耐一下。&rdo;刘太医说了一声，才小心地用软布沾了药，一点点地敷在凤殇的脸上。

毓臻在旁边看著，凤殇的脸色一点点地苍白下去，额上慢慢地渗出汗来，只是想象也觉得会很痛了，凤殇却依旧感觉不到似的，始终盈著浅淡的笑容，看得毓臻暗暗心惊，像有什麽抓在心上，刺刺地痛。

好不容易上好药，包扎好，刘太医松了口气，毓臻在一旁也禁不住跟著松了口气，看著那被丢掉的软布上深红的血色，心中又是一阵轻颤。

宫女捧进来一碗药，刘太医道：&ldo;伤口已经处理好，皇上趁热把药喝下吧，这药安神定惊，对伤口有好处。&rdo;

凤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ldo;你下去吧。&rdo;脸上又是微微一白，毓臻见了，半晌才意识到他是说话牵动了伤口，不禁向刘太医看去。

刘太医自然也明白：&ldo;皇上的伤口在脸上，愈合之前，还请暂时少开口。&rdo;见凤殇没有理会，只能微一恭身，&ldo;臣告退。&rdo;

等刘太医退出去後，毓臻看向凤殇，见他依旧笑得灿烂，只是眼中空dong，既不看自己，也不似看他物，像是在拼命寻找很遥远的东西，却怎麽都找不著，只能茫然地搜寻。毓臻只觉得心里慌得很，有再多话要问，也问不出来了，安静了半晌，终於忍不住说：&ldo;不要笑了。&rdo;

凤殇却笑得更是灿烂，只是微微抬头：&ldo;毓臻，喂我吃药。&rdo;

看著凤殇一边笑著脸色一边惨白下去，毓臻只觉心中一片刺痛，连忙拿起药碗，坐到chuáng边：&ldo;我喂，我喂，你别说话。&rdo;

凤殇笑著任毓臻喂药，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张著眼看著毓臻，不再说话。

毓臻小心翼翼地喂完一整碗药，见凤殇额上已尽是冷汗，有点仓皇地伸过手用衣袖去擦，擦了一阵，才发现凤殇脸上的笑容便如描画上去的一般，不曾褪去，心下更是难受，只是道：&ldo;瑾，不要笑了。&rdo;

凤殇没有看他，只是一点点地敛去笑意，最後缓缓开了口：&ldo;毓臻，我放弃了。&rdo;

毓臻一僵，说不出话来，只能傻傻地看著凤殇。

只听凤殇艰难而缓慢地说下去：&ldo;我欠哥哥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所以我根本不该跟哥哥争，不该妄想取代哥哥……我一辈子都赢不过哥哥……这些，是我认不清，是我执迷不悟，才有这样的下场，我的孩子……也已经没有了……毓臻，&rdo;他低声叫出毓臻的名字时，毓臻的手轻抖了一下，手中的空碗差点落到地上，&ldo;我不要了，不敢不要了，你回去吧，把你娘带回去，她要我赐婚，我就赐婚，我不要了，我放弃了。&rdo;

&ldo;瑾……&rdo;毓臻有点失措地看著眼前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听著他说&ldo;我放弃了&rdo;的瞬间，居然觉得人在千里之外，比千里更远，远得自己无法触及，叫人彷徨。

合上眼，凤殇轻声道：&ldo;你我还是君臣，你还是叫我皇上吧。&rdo;

&ldo;瑾……&rdo;毓臻惊慌地叫了一声，他知道凤殇有多执著於让自己叫他&ldo;瑾&rdo;，现在，凤殇却说，&ldo;你还是叫我皇上吧&rdo;，这又怎麽能让毓臻不惊心？

凤殇缓缓一笑，伸手抚上自己的脸：&ldo;你看，我已经不像哥哥了。再也不会像哥哥，我已经，不会跟哥哥争任何东西了，所以，你给我滚！&rdo;

&ldo;瑾，你……&rdo;

&ldo;我让你滚！&rdo;凤殇突然敛了笑意，手一翻，一柄短剑已经抵在了毓臻喉前，凤殇一字一句地道：&ldo;出去！&rdo;

毓臻却动弹不得，只是站在那儿，怔怔地看著他。

凤殇慢慢变了脸色，顾不上脸上的伤，只是疯了一般地揪著毓臻往门外推，短剑在毓臻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他也只当看不见。&ldo;你出去，出去，我让你滚出去！你滚，你滚！&rdo;

毓臻连跌带摔地被他推出了门口，只刚站稳，还来不及回头，便听到身侧砰的一声，房间的门已经被甩上了。

紧接著，里面是一阵东西被扫落的杂响。

第三十二章

接连几天，毓臻进宫求见，一律被眠夏挡在了门外，眠夏礼数不缺，态度间却分明是厌恶，毓臻吃了亏，不敢再光明正大地求见，半夜越墙而入，只进了凤渊宫外围，便已经被不知哪来的暗器bi退，他才明白凤殇身旁一直跟著暗卫。

只是从前无论发生什麽事，凤殇都不曾动用过什麽力量对他，就像凤殇藏在身上的那柄短剑，如果不是那天抵在了他咽喉之上，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凤殇身上藏著这麽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