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于小蕙穿上了警察的制服,坐在警车里。她不知道他们会把她带到那里去,但她知道自己总算是安全了。
凌晨 2点40分
电话铃骤然响了起来,童振远被从梦中惊醒。他抓起电话,“谁?王庭臣?什么事?”他一下子坐起来,“于小蕙?她在哪儿?好,我这就去。”
宁佩云也醒了,疑惑地看着他。
“老天,真是想不到。咱们找到那个于小蕙了,这个女人竟在下水道里爬过了一条街,她居然死里逃生。”他急急忙忙地穿衣服。“这是个关键人物,总算找到她了。”
宁佩云:“你今天早点回来,好吗?”
半个小时之后,童振远驱车赶到市公安局。一个值班警察把他领到大楼顶层的一间小房间里。
一个医生正在小房间里给于小蕙检查身体,她看上去极度疲倦,脸色苍白,被洗衣粉反复洗过的皮肤一点光泽也没有。医生给她打了针,并在她的身上搽凡士林。
童振远看得出来,她只要一合眼,就会沉沉睡去。他悄悄吩咐医生给她开一点兴奋剂。医生照办了。
医生走后,童振远和王庭臣坐下来开始询问。兴奋剂在于小蕙的身上起了作用,她一开口就止不住。她从她的弟弟开始说起,说他在国外留学,说他需要钱,所以她才去炒汇,于是她说到了那个叫安东尼的美国人。
从死亡线上返回,她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她把安东尼的强暴完全说了出来,于是她才拿了他的戒指。从那以后就发生了许多倒霉的事,直到她跳进了污水井。
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抗不住疲倦,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童振远坐在窗边的椅子里,凝目沉思。他没有想到,一枚小小的戒指竟会有这么重要,不惜以几条生命为代价。但它的作用在哪里呢,却一点也想不出。
他从王庭臣手里接过记录,反复读着。其中一个问题使他感到迷惑不解。于小蕙说,她感到那些人没有找到戒指,戒指已经被别人拿走了。他仔细推算了时间,包括目击者向警方报案的时间,那中间只有半个小时的空隙。谁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取走那个戒指呢?
他的心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早上 6点45分
沙传泰从恶梦中醒过来,窗外的阳光刺着他的眼睛。
他趴在妹妹的床沿上睡着了。昨天夜里发生了那件事后,他不敢再离开她。他坐在她床边的小凳上看着她合上双眼,把她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时不时地闻着她手心里湿润的气息。
这时,他心里已有了一个大大的结,难以解开。
妹妹在无意中流露出她内心中深藏的一面,她说:“他要是文明一些,我可以让他……”她没有说下去,她突然明白她不该说下去,这会让哥哥为难的。
可沙传泰还是明白了,他再粗心也还是明白了。以往的一切都被他想了起来,妹妹早已把她的心,把她的一切都依恋在他的身上了。
妹妹心里的缺憾实在太大了。老天,世事不公,如此残忍,如此冷酷,剥夺了她生活中的多少美好呀!那些缺憾,是谁也无法弥补的。可是,就让她带着这些缺憾随风而去?
在他的心里,在他的心底下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一个细细的声音在重复着这句问话:她……将随风而去?
沙传泰两眼红红地看着如玉雕般还在睡梦中的妹妹。伤害和弥补,就象两把尖刀似的抵在他的心上。
他到办公室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王庭臣正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地等着他。
上午 8点30分
丹尼尔&;#8226;库伯先生终于下楼走进小客厅里。
这个时候,童振远和乔治&;#8226;伯拉尼根正坐在沙发上闲聊着。威廉&;#8226;鲍厄斯则坐在酒柜旁配着马提尼酒。
乔治回头说:“比尔,现在就喝马提尼不嫌太早了吗?”
威廉回头一笑,“我习惯了,不然我一天都会没精神的。”这时他看见走进门来的库伯先生,爽朗地说:“嗨,丹尼,你总算弄好了吗?”
库伯先生手提一架怪模怪样的录音机,还拿着别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屋里的人都回头看着他。他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让自己尽量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然后才郑重其事地转向童振远,很突然地露出他极其难得的笑容。
“童先生,”他令人惊讶地笑着说:“我得说,我对您派给我的两个助手非常满意。他们不仅是搞监听的行家,而且,就他们的安装技术来说,简直是个艺术家。是的,他们在这个行业里非常出色。”
谁都听得出来,在他这些难得的恭维底下藏着将要爆发的火山。他们都等着他下面将要说些什么。
童振远谨慎地点点头,“谢谢。”
库伯先生拿起一个有点象装打火机丁烷气的储气罐一样的东西,只是比那略小一点,圆柱体的顶端也有一个长长的细嘴。他环顾大家解释说:“这是一个探头式窃听器,虽然式样有点过时了,但灵敏度很高,在可能的情况下我总是优先使用这种窃听器。前天中午,我和我的###助手,在福伦查隔壁房间的墙上钻了一个小洞。用手工钻,要钻得非常轻,因为安东尼先生可能就在房间里。我们照着这个东西的尺寸钻洞,越往里直径越小,最后我们用的是六十号钻头,在安东尼的墙上钻了一个针眼那么大的小洞。我们把这个东西放进去,然后再把墙面修复得和原来一样。我的###助手非常出色,他们就象艺术大师一样从事着这一切。我不知他们在更先进的仪器上是否经过更好的训练,但在使用这个东西上面他们非常出色。这是我首先要向他们和您表示感谢的地方。”
房间里的人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知道他就要把眼睛瞪起来了。但没有人去打断他。
库伯先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严厉的目光和愤怒的表情。“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信任你们。”他愤怒地盯着童振远。
“库伯先生,”乔治想提醒他注意一下,但被童振远拦住了。
库伯先生继续说道:“我现在仍然不相信你们。假如我从前没有什么根据的话,那么我现在有了充分的证据!我要说的是,在你们中间有一只‘鼹鼠’!”他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