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恰恰是余叶玲最不愿意提的事。
他接着说:“我还从来没有这样过。我说,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那种药,哪天咱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余叶玲抬起头,冷冰冰地盯着他,轻声地问:“昨天晚上是你给我擦洗的吗?”
黄立德露出高兴的样子,“是,是我,我想让你舒服一些。我看你一定是太累了,这样你能好好地睡一觉。”
余叶玲看着他那粗鄙庸俗和萎琐的脸,心里涌出一阵说不出的厌恶来。她从来就看不起他,但第一次对他有了垃圾般的厌恶。她想不出自己这两年怎么会和这个垃圾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和他同床共枕,和他亲吻拥抱,和他滋意做爱,口舌肌肤相亲。他这个样子多恶心人呀。她需要他,是因为他有那么粗那么长的男性器官,是需要他满足她的性欲。可是她怎么就没有感觉出这一切的恶心来。想到这些,她就有了一种被人捂住口鼻喘不上气来的难受感。她闭上眼睛让这一阵难受过去。
黄立德碰了碰她的胳膊,说:“你怎么了,饭不好吃吗?”
她睁开眼,摇摇头。她问:“你还做了什么?”
他愣了一下,“什么?我就是给你擦洗了一下,没干别的。怎么了?”
“我没说这个,我是指别的,不好的事,你不该干的事。”她的目光变得冰冷而猜疑,直盯着他的眼睛。
黄立德变得不安起来,但能看出来他在强作镇静。“没有,别的我什么也没有干,就是早上出去买了一点吃的,一会儿就回来了,这是真的。”
但余叶玲感觉到,事情完全不止这些,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不过她也想不出他还能干些什么,说真的她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至少他绝不敢出卖她。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此时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吃什么了。她站起来,“没有就好。你自己吃吧。我要出去一下,中午可能不回来了。”她转身向卧室走去时,从门口的镜子里看见黄立德正惶恐不安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但她仍然想不出他还能干出什么有危险的事来。她想,他未必真有那个胆子。
《黑域》第五章(21)
上午 7点40分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汽车开得很快,也很平稳。迎面而来的汽车呼啸而过,路边高大的建筑在早上金色的阳光下熠熠闪耀。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但童振远的心情却不象天气这么好,他对他和佩云间的关系忧心忡忡。他向身边斜了一眼,她此时就坐在他的身旁。她还是那么漂亮,长长的黑发束在头顶,显得高贵而华丽。墨绿色的丝绸长裙在风中微微地飘动着。他真想象往常一样把胳膊搭在她的腿上,那会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但现在显然不行,佩云的手提包就象一座大坝一样放在他们的中间。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汽车到了机场大门口时,陈处长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等着他们。他和童振远和宁佩云握手时,嘲讽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来扫去。
他笑着说:“夫人怎么说走就走呀,再住两天多好。”
宁佩云回答:“我只偷了四天的空儿,再不回去就要被头头骂了。”
陈处长不依不饶地接着说:“我记得你来的时候说,可以待五六天呢,怎么变成只有四天了?”
“是吗?”她有些不自然地说,“不是的,只有四天。”
“哎呀,可惜了,可惜了,才在一起呆了四天,实在是太少了。”陈处长装模作样地啧着嘴,“这下,咱们老童的心肝肠子不知道又要牵挂到什么时候了。”
佩云飞快地向童振远瞟了一眼,但什么也没有说。童振远则强作镇静地向四周张望着。
陈处长从口袋里掏出机票递到佩云的手里,“这是你的机票,九点三十分起飞。那么,咱们走吧,我领你们到贵宾候机室去等着,那里的条件好一点。你们嘛,”他看了看手表,“你们在一起还可以待上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贵宾候机室里很凉爽,也没什么人。陈处长领他们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后,就笑着离开了。
有一阵他们都没有说话。童振远打破沉默首先说:“好了,就别再记着那件事了。”
她摇摇头,“我没记着那件事,我只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恢复一下,好吗?”
“好的,”童振远点点头。
宁佩云起身到免税柜台去买东西,童振远拿了一份报纸慢慢地看着。仅仅过了几分钟,陈处长匆匆地走回来,他说:“老童,你的电话。”
他的声音不高,远处的宁佩云却象感觉到了一样立刻扭回头来。童振远向她招招手,跟着陈处长一起走了。
他们走进陈处长的办公室。童振远从桌上拿起电话,他立刻听出是王庭臣的声音。
“是童处长吗?”他在电话里问,听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是我,出什么事了?”他看了妻子一眼,又看看陈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