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时,骆书禾好奇多看了眼,但很快就转了回来,留意着身旁把着方向盘的年轻男人反应。
他好像一向这样,骆书禾过年那阵就目睹不少不知道打哪来的亲戚提着大包小包东西上门来求办事。但他看不上的人,向来半句话都懒得说,扔下句有事要出门就溜了,气得老太太等他回来后又是和他大吵一架。
晏池是在下车后才注意到她小心翼翼模样,站原地等了会儿,直接把人提溜过来:“路在这边,你往哪躲。”
“没躲啊。”骆书禾没看他,低头看路,漫不经心说道。
一大面金属电梯门被擦得锃光瓦亮,亮得连根头发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骆书禾叹了口气,主动开口:“说真的,我们的交友圈不一样,你不用勉强的。”
晏池按下电梯键,居高临下看她一眼。
“哪勉强。”
骆书禾闭嘴了。
然而,电梯里,晏池突然开口:“你看不出来吗,我今天看着应该挺高兴的。”
“……”
是没有看出来。
晏池又是看着光滑得像一面镜子的电梯好一会儿,一抬下巴问她:“你手怎么了。”
骆书禾摩挲了一下左手,上头确实有不少口子,深深浅浅一片。
“做东西不小心弄的。”
“不能戴手套?”
“一时没注意,我以为挺简单的。”骆书禾又摩挲了一下手,其实有些都已经结痂了,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疼。
却在当晚,骆书禾正翻箱倒柜找指甲刀,就被晏池叫了过去。食指还微微翘起,她洗完澡发现手上多了几道倒刺,不敢自己动手拔,想找指甲刀又找不着。
晏池并没有看她,随手把玩着手里那一小管软膏,提醒她:“站那干嘛,坐下,左手伸出来。”
骆书禾照做了。
客厅其实摆了成套的皮质沙发,但晏池只是虚虚坐在矮桌边沿,好看得清楚些,真就掰过她的左手,挖了块软膏一个个凃过去。
第一反应是好凉。
其次是看他低头认真模样,骆书禾不习惯,手直往回缩:“我可以自己来。”
晏池充耳不闻。
她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随身带这个。”
他这才开口:“有阵子奶奶喜欢玩十字绣,眼神不好总是扎到手。”
骆书禾哦了声,低头看着,不说话了。
涂好后,晏池把剩下的药膏塞到她手里,骆书禾道了谢就要走,又被他直接伸腿一拦:“就说句谢谢?礼尚往来懂不懂。”
骆书禾茫茫然看向他。
“那还是你留着吧,我记一下牌子,自己去买。”
“……”
晏池心说什么叫狼心狗肺,这就是。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低头笑了下,很大度劝了句:“行,挺晚了,你去睡吧。”
但来路始终被拦住,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