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怕不怕杀头怕不怕死?他只怕回不了家。
显然皇帝没想跟个孩子计较,摆了摆手:“原来是想家了,情有可原,把他带下去吧。”
外面的侍卫应声而动,准备把渭北孩童抱下去。
于是小兰鸦就在侍卫怀里挣扎着,急的脑袋都出汗了。
某一刻突然拿手指天——
“好,今日你不放我回家,可要记得风水轮流转!等我长大便把你怀里那个抢走,也让他与双亲分离,我贺兰鸦对天起誓!”
“啊!!”
这番话在挂着红绸的金殿门前响起,顿时激起哗声一片!
原本就防着渭北的皇帝怎能不怒?
“今日我儿百天诞喜,你,你个黄口小儿竟敢出此狂言,来人呐!”
。。。。。。
于是,十七年后的茶室里。
脑袋秃秃的贺兰鸦垂着眼说——
“我在金殿门前起誓要把你抓走,让你与梅帝分离,而那天是你的。。。百日宴。”
“!”
梅淮安猛地瞪大眼睛。
这原由就算是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到啊,这不是自己作的吗?
贺兰鸦瞥了身侧人一眼,轻咳一声:“嗯,所以我没怨过什么,还劝阿九不要怪你们。”
当年他才只有七岁,突然跟双亲和胞弟分别心中怎能不气,七岁的孩子又哪有能沉住气的。
他小时候跟贺绛的性子类似,勇猛有余。。。只有勇猛。
梅淮安视线在眼前人的脑袋上看了一会儿,惋惜叹气:“没头发都这么好看,若是你能有头发。。。。。。”
“有与没有并无不同。”
“倒也不用欺骗自己,是不是长不出来了?”
“。。。。。。”
这些打趣脑袋的话,原先梅淮安是不敢说的,因为心虚。
但现在得知是人自找的,那就没什么不敢说。
毕竟只是头发而已,他俩都不怎么在意外表,当成玩笑话罢了。
贺兰鸦扭头看着敢打趣他的人,突然勾唇一笑,伸手绕到对方脑后攥住马尾一扯!
心念已久的动作他没用太大劲儿,扯的不疼。
只是梅淮安被扯的下巴被迫扬高,顿时微张着唇轻哼一声。
“唔!”
似是嗔怪。
贺兰鸦听进耳朵里眸色顿时暗了一瞬,视线落在人展露的颈子上。。。急忙闭眼。
嗓音还算稳当——
“再敢胡说就把你也剃成光头,如今也算不负誓言,叫你落我渭北手里了。”
“不敢不敢,我不笑话你了。”
“。。。。。。”
被揪头发的人连忙求饶,脑后的手便随之放开转去端了茶盏。
“好小气的佛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