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只剩一件事,鼻音终于重了些。
“哥哥,我等不到金桂树开花了。”
“。。。。。。”
不知道在这里死了以后会不会回现代?
兴许死了就是死了,哪儿还能穿越来穿越去呢。
马车里一直沉默着的人,看他停笔才说话。
“写完了?”
“嗯。”
梅淮安点点头,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遗漏。
他与这世间的牵扯全在这儿了,滑翔伞和战船都写的很清楚。
贺兰鸦把视线落在纸上。
洋洋洒洒写了那么多,没有一行是关于这人自己的。
连一句‘等我死了把我衣冠冢下葬用玉玺压过,好留正名’都没有。
但他转念一想——
也对,这人分明就是什么都没有。
瞧这临死前的遗书如此秉公,没有一件偏私。
他的淮安什么都没有。
贺兰鸦轻轻开嗓,问着眼前正在检阅遗书的人。
“淮安,那我呢。”
“你?”
梅淮安转头看他,此刻脑袋有些迟钝。
贺兰鸦顿了顿,又问:“你连没瞧见金桂树都觉得遗憾,你对我有没有什么遗憾?”
有什么遗憾?
梅淮安低头看着写了满页的纸张,抬手用指尖戳了戳,语气愣愣的。
“全在这里了。”
这满纸的字,每一行每一句都是对你的遗憾。
这些事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一件件的做出来,就只能写在纸上。
贺兰鸦把视线从纸张移开,看着乖巧坐在那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