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姨娘一下子惊跳起来,“什么?你给厨房上的人?你怎么这么没脑子,若被发现是我去大厨房,就能联想出菜里撒盐的事,不用说大少夫人,就是家下厨娘还不把我生嚼了。”
尚香也傻了,呆呆的站着,忘了手里还捧着水果篮子。
英姨娘看如今责怪她也没用,心里祷告别让人发现那碗是她屋子交出去的,婆子每日收阖府送饭家伙,哪能都记得清楚。
赵氏打发了几个外头管事的,足有两个多时辰,派出的两个婆子相继回来,都回说,“奴婢挨个问了,没人拿碗。”
“各房除了主子,下人也问问,兴许就是那个嘴馋的,上不去席,偷嘴吃。”赵氏想下人可能性极大,或许是那个没头脸的年下上不了桌,手脚不干净偷吃,心里阴暗,失衡,顺带着撒了几把盐,也不是没可能。
“问了,府里的人就连看门的,抬轿的,打杂的粗使的,都问了。”俩婆子倒是精细人,做事丁是丁卯是卯,从不偷懒,是以韩家的才派了她们俩去。
这线索就断了。
“少夫人,早饭送来有一会了,再不吃都冷透了。”丫鬟上来请少夫人示下是否摆饭。
“你家大爷今儿怎么没上来?”赵氏一忙活,忘了时辰,此刻才想起问丈夫。
“大爷在安姨娘屋里吃了,说就不上来了。”小丫鬟说着,偷着瞅瞅主子的脸。
果见赵氏脸阴下来,节下免了妾通房过上房侍候,丈夫为可儿丫头跟自己置气,安氏可好,借机把男人拢在她屋里,不劝爷来正房不说,还离间她夫妻关系,可儿那丫头好办,只消自己一出手,就让眼前清净了,可对丈夫这个宠爱的小妾,她得拿出三分精神好好琢磨琢磨,眼下先解决了大厨房的事。
英姨娘派尚香出去打探消息,尚香回来说,大厨房的那两个婆子不光问了二房的人,大房和三房也都去了。
不说二人在这里忐忑不安,那厢大厨房,把收上来的家伙清洗,洗盛东西家伙的正好是那日偷啃猪蹄子的婆子,她顺手从食盒里拿过一只碗,刚要冲洗,心头猛地一喜,这不正是要找的那只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惊喜叫一声:“找到了。”
众人都围拢来,好奇地想知道,问:“这是从哪个房中出来的。”
那婆子指着二房字样的食盒,“是二房处收来的,不知是那个屋子里的。”
穆家的道:“不是巧慧姑娘的,巧慧姑娘晚上孕吐,什么也没吃,早起现要了粥和清淡的两样小菜,是我特意送去的,巧慧姑娘懂事,吃完了,她的丫鬟就把盛粥的家伙送回来了。”
韩贵家的思摸着道:“二房内宅,拢共有五位主子,除去巧慧就是四位主子,二少夫人自己是不可能了,就剩下芍药姑娘、红笺姑娘和英姑娘。”
狗剩媳妇道:“芍药姑娘我记得她丫鬟来说她主子早饭不想吃油腻的,就要两样点心,我就用碟子盛了,也没要汤汤水水的,用不上碗盛,收家伙的时候,就两个碟子,奴婢还说这可好,省事了。”
韩贵家的慢慢理清了思路,道:“那这么说就剩下红笺姑娘和英姑娘两个了。”
这俩人众人七嘴八舌半天也没分辨出到底是那个的。
韩贵家的就忙忙着人回赵氏,说碗找到了,赵氏一听有门。
派来回话的是是那晚出去登东,又啃猪蹄子的候婆子,一五一十事情本末对主子说了,夹杂着几个厨娘的证词。
赵氏问:“你确定是二房收上来的吗?没弄错?不能冤枉了人。”
候婆子道;“收家伙的婆子为了顺脚,先收了别处的,最后收二房的,所以分得清楚。”
赵氏心细,尤其是这种事情,更加谨慎,投鼠忌器,这其中还关联着主子们。
就又问;“碗碟那么多,你怎么记得清就是昨晚丢的那只,一样的东西也有,这碗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记号,让你一眼便认出。”赵氏心里画魂,这一定得问清楚,含含糊糊别说自己不认可,就是贼人也大可不认,弄不好,还被传成笑话,紧凭着一只不会说话的碗认人,说出去,就有点儿戏。
“奴婢记得真,这样的大碗买来时共有八个,都打碎了,如今就剩下这一个,虽这样大的碗还有不少,但花纹却是不一样的。”
赵氏听这婆子言辞肯定,条理清楚明白。
想没什么好问的了,就道:““好了,你先下去吧!回去告诉韩家的这事谁也不许往外说,打谁嘴里说出去的,我就先打板子,在撵人。”
这婆子嘴里应着,下去了。
赵氏又把事情前后经过和众人的话仔细琢磨一遍,想起那两个婆子说厨房里本派了她们三个守着,前面爷们吃酒要东西,俩人去前面送东西,忽地一想,没人那功夫劲,不正是阖府的人都正在花厅吃酒,红笺和英姨娘俩个若离席去后厨,一个桌上的人定然看见,这样一想,唤丫鬟道:“把安姨娘找来。”
这安姨娘正跟詹大爷在屋里腻歪,过年这几日,詹大爷每日都歇在她屋里,安氏百般讨好,想趁机拴住男人,若能怀上一儿半女的,在这屋里腰杆也能硬气起来,省得整日在赵氏跟前做小伏低,小意殷勤。
上房一个小丫鬟走来,“少夫人找姨娘立刻过去。”
安氏脸色就有点变了,是昨晚自己在爷枕头边给赵氏下话,让人听了去,告到赵氏那里,不免紧张,问:“少夫人找我什么事?”
“好像问一宗事。”那小丫鬟不敢多说。
“既是你主母找你有急事,就赶紧过去吧!”詹大爷歪在炕上,看她磨磨蹭蹭,开口道。
安氏敛了敛心神,不慌不忙走去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