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看苏佑一时语塞,微笑道:
“这样吧,瀚江是苍梧国的边界所在。如果苍梧国乱,你又有意带兵相助,那我等自当追随过江。如你不愿意,我也保证绝不让一兵一卒过了瀚江。这样一来,你算是遵了慕云佑对你的嘱托,如何?”
苏佑听得越发奇怪,如何他便能断定苍梧国要作乱?但想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违背自己的初衷与道义,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来,再击掌三下!”
杨怀仁与苏佑击完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是高兴。他伸手把桌上的茶杯茶盏一捋,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苏佑正奇怪他要做什么,杨怀仁已高声呼道:“来人,上茶!”
赫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捧了两壶茶来。
杨怀仁撕下面具往边上丢开,复又露出温兰苍老的脸孔。
他拱手一礼,指着茶壶说道:“国主,这一壶是苍梧国的四叶金瓜,这一壶是碧海国的黑岩青针,都是您爱喝的。”
“你不是要与我喝恶鸦么?”
“喝什么,不过都是些细枝末节,大事上国主能若能把持得当,其余的事老臣没有什么是依不得,莫说是一壶茶,一座叶府。只要国主高兴,就是明日说想把整个樟仁宫都仿到帕尔汗宫边上来,老臣瞧着都很好。”
苏佑被他这一转变惊得有些转不过弯来,如何击掌之后温兰便同变了个人似的?
温兰站起身来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既然国主愿意与老臣击掌为誓,还有一件大事,老臣自当替国主筹谋。”
“何事?”
“老臣知道国主对小潋念念不忘……”
话音未落,苏佑已是耳根发烫,满面通红起来。
“小潋与国主的身份也很是般配,此等良缘,老臣定教国主心满意足。”
说到小潋,苏佑不由心神不定起来,问道:“当真?可我听说伊穆兰不是有什么三后制……”
温兰白眉一扬,嗤笑道:“三后制?还不和三王一占一样,能立便能废。有老臣在,国主不必太操心。”
苏佑心中一动:“难道……你知道小潋在哪儿?”
温兰哈哈大笑起来:“她这个鬼丫头啊,还真有几分本事,不枉我早年让银花传她的那些五行功夫,这一次居然把柳明嫣给耍得团团转。”
“柳明嫣?”
“她去了南华岛寻你不着,遇上了一支船队。后来大约是与船队的首领联了手,在柳明嫣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溜了过去,如今听说已跟着船队过了西南水道,看着方向大概是往瀚江去了。”
“瀚江?那……赶紧叫人去寻她啊。”
温兰故意调侃道:“国主,那可是碧海境内,国主可是让我现在就派兵南下?”
苏佑见他成心揶揄,待要发作,一想若要找到小潋,还是得靠温兰,只得讪讪道:“老杨……莫要寻我开心了,早日找到小潋,不然我当真寝食难安。”
温兰见他服软改称老杨,正色应承道:“放心,我已是派人去了,一有消息必当回报。”复又一脸诡笑道:“我老杨心里有数,她对国主来说,可是不可或缺的人呐。”
苏佑闻言,心下略安。他哪里想得到,温兰的心里比他更在乎朱芷潋的所在。他更想不到,这简简单单的六下击掌,竟会击得日后苍梧碧海风雨飘摇,惶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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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在中城的府邸叫金刀毗罗宫,这是历代刃族族长的旅居之地。罗布一年中大半年在自己的领地,那里与碧海的霖州相毗邻,商路往来很是便利,只有余下的小半年时间在这里。
小半年的居所,宫内的陈设也没有一样是含糊的。世人皆知罗布好以黄金饰武具,以为他好武成风。其实不然,他只是以武具为饰装点宫殿而已。
黄金武具好看的是黄金,不是武具。
譬如这金刀毗罗宫就是因宫中正殿两侧各插着十二把纯金的龙鳞雁翅刀而得的名。这二十四把金刀中每一把都有三丈余高,刀柄刀背上雕的图案各有迥异,依次罗列。明明是威风凛凛的杀器,看上去却让人心生爱意。
这是罗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