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潋笑道:“都长那么大了,哪里小了。不过你这鹰儿也是神奇,隔着这样的大江南北,都能找到你的踪迹。”
“姑姑说,只要用心养,养得久了便会这样。”苏晓尘说着,伸出右臂朝空中迎去,不一会儿,一头雄鹰已立于臂上。
朱芷潋听他依然唤珲英为姑姑,心想,他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与珲英并非亲姑侄,然而多少还是有些依恋未舍吧。
这边苏晓尘从鹰足上解下一个小小的像荷包一样的布囊,解开一看,晶莹剔透的鹰灵玉华彩莹然,足足有七八颗之多。
“你的这个姑姑,总给你这些小石头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我每次问她,她总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说她让你把石头嵌在腰间,那你感觉有什么不同么?”
苏晓尘想了想,道:“细说也说不上来,但似乎觉得耳目要比之前要灵敏了不少。以往小鹰唤我时,我要张望半天才能看到。现在常常是一抬头便能看得清了。还有就是夜里睡觉时,若逢下雨,便觉得雨声嘈杂,声声入耳,难以入眠。不似以前那般听不太见似的。”
“还有这样的事……伊穆兰的鹰族果然有些神奇之处。”朱芷潋听得笑了起来,“若要是这样,你听得清看得远,我能辨细微察秋毫,咱俩要是在一起,只怕这大千世界就没什么能瞒过我们的眼睛了。哈哈哈。”
朱芷潋见苏晓尘好像没听见她说的话只管自己发愣,问道:
“你怎么了?你姑姑既然送回鹰灵玉给你,那么应该是看过了你的书信才是啊。莫非你担心她不肯助你?”
苏晓尘摇摇头道:“她不会不助我的,我就是知道她定然会助我,才会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这是何意?”
“我那封信中恳请她出手相帮,动之以情,是希望她能看在姑侄的份上。但是我明明知道我与她并非血亲却不点破,此事让我好生惭愧。日后再见到她时,只怕我会无颜以对。而且让她去找长公主祁楚一同助我也是同理,我是知道长公主与察克多国主旧情未了,才写信把她也搅入局来。其实莫说察克多国主不是我父亲,即便是,我也不该拿这段旧情去牵扯她才对。”
朱芷潋轻轻抚着苏晓尘的脸庞道:“大苏,你不是常说佑伯伯教导你要问心无愧么?既然你是为了大局才给你姑姑送了信,那又何必这样自责呢?何况不管是鹰族还是血族,对温兰其实早已是痛恨之极,能趁势摆脱温兰的把控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苏晓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话是这样说,却总有些不安心。不过你能这样宽慰我,我确实心里好受多了。”
说着,便要将那小布囊塞入怀中。
朱芷潋忽然盯着那布囊说道:“慢着!”
苏晓尘不解何意,问道:“小潋,你怎么了?”
朱芷潋目不转睛地指着那个布囊道:“你把这布囊与我细细瞧一瞧。”
苏晓尘有些莫名,但还是递了过去。
朱芷潋就着日头下看了好一会儿,奇道:“这个云纹……我见过。”
苏晓尘顺着她指着的一块旧得泛黄的花纹看去,果然是个云纹,咦了一声道:“这个云纹我也见过。小潋,且先说说你是在何处见过的?”
“在银泉姨母处,有一次我去探望她,她正在绣一个荷包,说是绣给左太师的。我见这个云纹甚是别致便问了一句,银泉姨母说,这是昔日太师府中的云纹。大苏,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我是在……佑伯伯的身上。难道也是银泉姨母绣的?”
朱芷潋摇摇头道:“姨母说过,但凡新妇入府,必先学会绣云纹。这个云纹还是黎太君亲自教她的。这个旧云纹看着已有不少年头了,说是黎太君绣的也有可能啊。”
“可是不管是银泉姨母绣的还是黎太君绣的,也不会到转到伊穆兰鹰族姑姑的手中啊。”
这么一问,俩人都呆住了。
“不如,回头把这个布囊拿去给银泉姨母瞧一瞧,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线索也未可知呢?”
苏晓尘压下心头疑惑,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