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将头发往后抓了抓,扬长而去,只留他们在后头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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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傍晚,夕阳血橙,映得白桦树一层金光。
隔壁t大都是一群骑着自行车的工科男,秦渡穿过他们的校园,微风吹过时,地平线尽头细草摇曳。
饭点刚过,食堂已经没多少人了,但是小炒和盖浇饭等小吃依然供应。秦渡在外头一眼就看到了许星洲——她坐在食堂窗边,对面坐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模样秦渡并不看得真切,只看到穿了件灰色卫衣。
秦渡:“……”
这种暗恋三年不敢表白的人能有什么魅力?
说不定是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小个子,说不定是个油腻腻的男人,秦渡痛快地想,哪个相貌堂堂的男生能唯唯诺诺成这样?
许星洲也是傻,遇上这样的同学,难以拒绝邀请的话就拉我来当挡箭牌啊,我又不会拒绝……
……回头一定要把她训一顿,有事找师兄,这点道理都不晓得。秦渡挑开食堂黏糊糊的门帘时,得意地想。
然后,秦渡看到了许星洲对面坐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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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一食堂零零星星坐着人,夕阳染红了落地窗外的天,秦渡站在门口,一手仍挑着门帘。
那个叫林邵凡的男孩头发剪的很短,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体格相当好,坐在许星洲的对面,肩宽腰窄,一看就是个运动系男孩儿。
许星洲笑得眼睛弯弯,温暖地冲他笑道:“谢谢你的糖醋里脊呀。”
林邵凡瞬间连耳朵都红了,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道:“不、不用谢我。”
“……女孩子吃饭,”林邵凡别别扭扭地补充:“总是要照顾的嘛。”
然后那个干净的大男孩夹了几块糖醋里脊,放进了许星洲的碗里。
许星洲拼命揉了揉耳朵,辩白道:“本来就是这样的。”
秦渡嘲道:“本来就是这样的?他在我怀里就不敢动。”
然后秦渡一捏小孩的后颈,那个小孩立刻怂巴巴地趴在了秦渡的肩上。
许星洲直觉觉得秦渡似乎在欺负小朋友,却又挑不出错处,只得回去继续和其他的孩子玩游戏。
秦渡仍是不参与,只是抱着那个正在萌牙的小婴儿坐在台阶上,小孩子脏兮兮的,把口水往秦渡的身上抹。
秦渡忽然问道:“这个孩子是为什么被抛弃的?”
许星洲一愣,一个男孩立即道:“宁宁是刚出生的时候脑感染,治疗费要两万块钱,爸妈就不要了。”
许星洲点了点头,伸手在那个男孩头上摸了摸,道:“nicu治疗费两万。那家人嫌是个女孩,就直接丢在医院跑了。医院新生儿科的护士大夫凑了钱把她勉强救活,还在科室里喂了些日子,后来实在照顾不来,就送来了福利院。”
秦渡:“……”
许星洲莞尔道:“没见过这种事?”
秦渡眉头拧起,慢慢摇了摇头。
“秦渡,你没见过也正常。”许星洲笑了笑:“……这世上多的是穷人,多的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两万块足够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丢掉性命垂危的小女儿……人间苦难多得很,这只是最普通的罢了。”
秦渡漫不经心道:“……你好像很了解?”
他那句话里带着丝探究的味道,锐利的目光隔着阳光朝许星洲看了过来。
那个小男孩说:“星星姐姐当然了解——”
这他妈哪能说呢!
许星洲当机立断,啪地拍了那男孩的头一下,说:“就你话多。洗牌去!”
秦渡不解地望着许星洲,搞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拍小孩。而许星洲拍完孩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干干净净。
秦渡哧地笑了一声,怀里抱着脏兮兮的孩子,那一瞬间只觉得心里都在开花。
——像个毛头小子,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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