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跟我走,做我的膀臂,你我共图大事,如何?”
秦进荣忙谢绝:“营长的美意部下心领了。只是部下蒙胡先生栽培,虽不望有何前程,但至少不应见利忘义。”
蒋纬国肃然起敬:“好!好!难得进荣兄如此仗义,不枉胡先生信赖。你我在一起共事,还望不吝赐教。”
秦进荣忙说:“岂敢!岂敢!部下当与营长坦诚相见,彼此取长补短吧!”
蒋纬国说:“我们野战部队条件很差,营部只有两间房间,除我这间外,还有一间原是军需官和营部副官住的,我让副官搬出去与司务长去住,只能委屈进荣兄暂巳与军需官共用一间房间了。”
秦进荣说:“这倒不必费事了。部下想还是下到连队去,与各连士兵住在一起,既方便训练,也能了解到下面一些真实情况。”
蒋纬国大感出乎意料:“这……”
秦进荣忙说:“营长放心吧,我决不会闹出什么上级担心的事来的。”
蒋纬国一笑:“那就先试试吧……”
秦进荣拿起背包来到第一连,把一连长搞得不知所措,因为只有长官到下面视察,从来还没有长官要到连队来住的。一连长坚持要把自己的房;司让出来,各排长也纷纷表示让房,秦进荣坚决不肯,他说:
“我从军校刚出来,习惯跟大伙挤在一起睡。好在白天我们都要去操练,晚上睡觉跟士兵挤一挤就行了,你们一切照常,不要因为我来了就把一切都弄乱了。”
连排长们阻止不了,只好听任秦进荣去做。
秦进荣也不固定在哪个班,每天晚上把背包提到一个班去,就跟士兵在一个大炕上挤着睡。最初士兵们也很紧张,后来看到这位副营长挺随和,跟士兵们有说有笑,就慢慢习惯下来了。
连队的伙食军官跟士兵是分开的。士兵以班为单位,都是在营房外面围成一圈蹲在地上吃饭,每日早上九点和下午四点两餐饭。秦进荣也跟士兵们一起吃饭,这一来闹得连排长们也不得不跟士兵共同伙食了。
士兵们出操训练,多是连排长的事。营长只是偶尔到操场看看,更很少跟连队去野外训练。秦进荣却每天随连队训练,跟士兵在一起滚爬。
胡宗南的第一军,原本就是国军中装备最精良的,现在又补充了美式装备,连队里都有了吉普车,营里配有两辆轻型坦克,秦进荣也跟驾驶兵一起学驾驶汽车和操纵坦克。
营里有通讯班,一台收发报机。他也常去通讯班,学习收发报技术。
第一军参加过“八·一三”淞沪抗战,发展成第十七军团后,又参加过武汉会战,是一支很有对日作战经验的部队。秦进荣经常与一些参加过作战的军官和老兵聊天,从中了解到许多对敌作战的宝贵经验。譬如日寇总是依仗炮火和空中优势,掩护其步兵的进攻;惨无人道的日寇还经常施放毒气,而我军却没有防毒面具,往往整个阵地上的官兵都死于日寇的毒气。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我军也总结出了如何对付的办法,往往行之有效。
经过几个月时间,秦进荣在全营官兵心目中树立起了虽平易近人却一丝不苟的形象,他深受爱戴。
蒋纬国对秦进荣的做法一开始是不以为然的,后来看到了成效才信服了。他问秦进荣怎么会想到这样做的。
秦进荣说:“这是古往有之的,兵书上有‘将礼’,《三略·上略篇》概括:与士卒同滋味而共安危。有解释:‘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挥扇,雨不张盖,是为将礼。’只有做到这样,才能‘发号施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守死’!古人能做到,我辈也应该做到啊!”
蒋纬国大为叹服:“我读的书也不少,但读了能用于现实的却还极少。进荣兄博览群书,学而能用,实在难能可贵!”他从抽屉里取出一记事本,递给秦进荣,“你把刚才所说的将礼’,替我写在本子上吧。”
秦进荣说:“这些书上都有的……”
蒋纬国却说:“一本书的精华极少,为这点精华叫我去通读一本书,那也未免太枯燥了。拜托写下来吧。”
秦进荣一笑,只得在本子上写了下来。
也许受了秦进荣的感染,自从谈话后,蒋纬国也跟着下到连队里来。但是他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吃得了士兵那样的苦!也只不过几天工夫,他就逐渐“撤退”回营部去了。
这天秦进荣正在野外指挥三个连进行攻防演习,营部副官驾驶一辆吉普车而来,对秦进荣说“有紧急任务”,要秦进荣随车回营部。
秦进荣回到营部,见蒋纬国十分激动,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蒋纬国说:“刚才接到师长电话,要我们马上准备投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