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边隐约有亮光,朦胧的光晕从云层中透出来。
颜修文从阵痛中苏醒,然而,从醒来后他便不言不语,即便疼的撕心裂肺,却仿佛都感受不到了。
营帐外隐约的争论传进帐中,原本就只有水墨和军医的帐中更加沉默起来。
“邵越,你对得起颜修文吗!”熟悉而陌生的生气从遥远的天际边传来。“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你带她回来?是她带走了修文?”
“函儿,你小声点”
“我为什么小声,邵越,你说话啊!她害修文早产你就这样放过她?!你把颜修文当什么了!以前没有孩子,你伤伤算了,他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还是这样!”
“越,你做的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他,景儿和颜公子会早产吗,我真没想到你对她可真是情深意重啊,连自己妻儿都不要了!”
“邵越,如果修文出什么事我绝不会原谅你!即便要杀要刮,我都会带修文走”
“你说话啊,你解释啊,就算你不想解释给我们听,求你解释给修文听好不好,不是他想的那样,你不是不在乎他,你”
水墨忍着眼泪别过眼去。
床上的人,早已经恍惚如隔世。
蜿蜒的泪痕从清秀的脸上滑落在枕边。
“公子。。。”
“让我、静一静”
营帐中只剩下他的时候,强忍着好久的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湿了脸庞。
让身上剧烈的疼来代替心口的窒息,颜修文伸手捂住口,紧紧的捂着,让所有的哽咽、脆弱全部都化作眼泪从鬓间颗颗滑落。
轻声的呜咽从指缝中流出,像走丢的小狗般的呜咽,绝望迷茫悲伤。
没有了,没有了,他紧紧捂着口,不住的颤抖,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颜修文竭力忍住的哽咽让静守在营帐外面的人红了眼睛,这样的人,终于绝望了。。。。
愿意为你生下孩子的人,一定曾深深的深爱过你,否则他不会愿意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帮你守护这儿与你血脉相连的以后。
不是所有的痛,每个人都愿意忍受,不是所有人的眼泪,你都能看见。
黎景被身体里翻来覆去的剧痛搅得死去活来,那么疼那么疼,疼的他几乎想立刻死去。
沈楚熙和军医的声音在耳边,可是他真的好痛,真的好痛。
景儿,不怕了,没事的,没事。
孩子就要出来了,用力啊,景儿。
王妃,能看见孩子了,再用力,快了,快了。
沈楚熙不停的擦着黎景额头上的汗珠,时不时落下轻吻,没事了,景儿,我们不生了,以后都不要了。
“唔。。。啊。。。疼。。楚熙”
“我在,我在,景儿孩子就要出来了,你乖啊,景儿最乖了”
“呜。。好疼,好疼,楚熙,我好疼”
“对不起,景儿,对不起,不生了,我们不生了,景儿不怕,不生了,”
“放手啊,他要疼死了,有没有办法,景儿乖,景儿”
哇。。。。
正午秋阳盛好,婆娑的树叶无喜无悲的远远望着悲喜的人们。从营帐传出的哭声让几个人的心里一松,但却在又一片刻又狠狠揪了起来。
“公子,求求你,吃点好不好,没有力气孩子生不出来,你也”他说不下去,走开别过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