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干很多很多事,还吃不饱,穿不暖,稍微做错点什么就要挨打。
这种情况随着他长大,愈演愈烈,他甚至不能睡屋子,只能睡在柴房,每天就给一两个番薯,连果腹都果不了。
弟弟睡的软床,吃的是鸡蛋馒头,而他睡的柴房,连张木板都没有,吃的永远是番薯糟糠。
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对弟弟这么好,对他这么差?他去追问父母,他们听了不屑道:“就你也配和你弟弟比?你弟弟是心头肉,你就是那路边草。”
之后,对他更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他有向周围的人求助,但没有人愿意帮他,都跟他说他要知足。还因为他的求助,他差点就被父母给打死了。
就这样一直长到10岁,他偶然间听到父母说他是从村口捡回来的孩子,不是亲生的。
然后他熬到了12岁,熬不下去了,就偷了家里的钱逃跑了。逃到了澜县,就是现在所在的县。
一直在流浪,晚上住在破庙里,一开始破庙只有他一个人,后来来了个老乞丐,两个人就搭伙过日子,他去外面当小偷,老乞丐去讨饭。
直到老乞丐生病,遇到了莫郁宁和杨伊伊……
陈烟听他说这些的时候,哭到喘不上来气。费长明抱住妻子,眼眶同样红红的,就是费天青费司令这种经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
他这一生有过两个儿子,大儿子未成家就在战场上牺牲了,小儿子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生了娃,结果娃还没满1岁,就被他想不到的人偷走丢弃了。
老伴气不过,缠绵病榻不久就撒手人寰。
他和小儿子身为军人,选择了自己的责任去出任务去了,没能第一时间去找人。
儿媳妇因此和儿子起了嫌隙,常年分居不在家,整个费家,冷冷清清的,就剩他和儿子,平常都借口忙于工作,这个家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费司令看着费家唯一的孙子辈,语气比春风还要柔和。
“你们会不会认错人了?”卫明小声问道,声音充满了不安。他刚刚没说的是,他听到自己不是那户人家的孩子时,是高兴的。
他幻想过会有真正的家人来接他,可是直到他要逃跑了,也没有人来接他。他认命自己就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难怪别人都不喜欢他,难怪没有人愿意帮他。
费长明还不敢去碰儿子,因为愧疚,也因为过于害怕这是一场梦,他指了指自己肉肉的耳朵说:“你的样子长得像你妈,但你的耳朵长得像我,不会错认的。”
他见到卫明第一眼,就有强烈的感觉,这就是他寻找10多年的儿子,一种说不清的血脉相连的感觉。
即使卫明长得没有一个地方像他和妻子,只要遇见他,他也不会认不出来。
卫明摸摸自己同样肉乎乎的耳朵,又抬头去看费长明的耳朵,他不知道像不像,但是很莫名的,他也觉得面前的中年男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