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宋鹤卿逃命不忘纠正她,“汪士林不是真正的坏人,真正的坏人不在市井中。”
“那在哪?”
宋鹤卿伸长手臂给她指了个方向。
唐小荷停下步伐,认真看了眼那方向,诧异道:“那里是……皇宫?”
……
内廷,坤宁宫。
巨大的锦绣屏风下,摆放了两只半人高的凤形紫金香炉,凤首高昂,姿态高雅威严,清幽烟气自凤口袅袅上升,质清且直,扑面散在屏风上的万里山河中,亦勾勒出一抹雍容华贵的剪影。
谢长武跪在屏风外,头脸深埋,瑟瑟发抖道:“长姐……啊不,皇后娘娘,臣,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宋鹤卿根本不是人托生的,他居然能为了断个案子做到这一步,偏偏身手还不错,想派人暗杀他都行不通。”
“咔嚓”一声,剪刀剪断花茎的轻响过去,屏风内的人发话,嗓音温沉缓慢,透着股慵懒的媚气:“你做事情,不干不净,怨不得旁人压你一头。”
谢长武哭丧起脸,欲哭无泪道:“原本那日能做干净些的,谁知半路先杀出一个小屁孩子,接着又杀出一个死老头,我手下的人根本没机会下手,偏偏那死老头又走的崇明门,我一和他对上眼,便知他有鬼,本以为是捡了个便宜,正好免了我动手,谁知经这宋鹤卿一搅和,事情居然能闹到这个地步。我眼下虽然明面是上摘干净了,但父亲肯定会对我大起疑心,我没办法,只能来求娘娘庇护了。”
又是“咔嚓”两声过去,屏风后的人道:“你无需我庇护,回去吧,父亲对你下不了手,长寿死都死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断然不会再失去第二个。”
谢长武抬起头,满面惊诧:“真的吗?父亲真的不会对我动手?”
“不会,毕竟你曾是他最看重的儿子,这也是我挑你来做这件事的原因。”
谢长武喜出望外,再度叩头道:“多谢皇后娘娘指点迷津!臣顿悟了!”
谢长武起身欲要告退,便听那声音又来——“宋鹤卿是个人才,我大魏江山若能多几个像他这样的人,定担得起千秋万代,以后,莫要动他。”
“除此之外,事情办的再干净点。”
谢长武重重点头,深揖拱手:“臣谨遵娘娘吩咐!”
屏风内,年幼的宫娥捡起散落一地的红海棠,不解道:“娘娘,这花长好好的,剪去岂不可惜?”
女子微笑,耳侧东珠熠熠生辉,与大气明艳的容颜相映衬。
她伸手,金剪合并,“咔嚓”一声,再度剪下一朵红艳似血的海棠花,温声道:“不可惜。”
“有些花生来便没长好,留着,只会霸占其他花的地盘,干出一些丢人现眼的蠢事,辱没门楣。”
“不如除去。”
……
次日一早,罪犯朱和顺暴死大理寺狱中,死因疑似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