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崎野蔷薇被折腾得满身大汗,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喘着气,擦着额头流下来的虚汗,连话都说得费劲。
禅院真依比他们脱力得更厉害,两条腿软得像是面条,一副无比凄惨的模样,她没有拒绝胖达的搀扶,半靠在树上恢复体力,也没有了往常阴阳怪气找茬的兴致。
狗卷棘主动道:“鲑鱼?”还好吗?
禅院真依瞥了他一眼:“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咒言师,你还是爱惜一下你的嗓子吧。”
她抱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低地对钉崎野蔷薇三人道谢:“谢谢了。”如果没有东京校的帮助,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在教皇这里浪费多久时间。
禅院真依:“但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还有,西宫和机械丸他们呢?”
钉崎野蔷薇:“教皇冕下说到底靠的是脑子,不是拳头。他的风格一向更喜欢用言语和唇舌去蛊惑对手,不用花费自己多余的力气,去干多余的事。单纯比拼战力的话,他绝对是最弱最好突破的。为什么会用这个方法……嘿嘿嘿。”
“当然是由里子的功劳。”
教皇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倒也不用这么直白坦诚,听了真让人不高兴。”
鬼娃娃对他疯狂龇牙,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狗,他侧身看了一眼,伸手摁住她的绵羊脑袋,后者僵了一下,挣扎得更用力。
胖达咳了一声,竭力忽略面前的情形:“不完全对。最重要的一点是教皇冕下放水了,就和安卡斯先生一样。这似乎是铃子小姐的安排。
至于真依你问的那两个人……”
他告知对方,“他们主动弃权了。”
禅院真依大受震撼:“弃权?!西宫就算了,机械丸那个性格可不像是会主动放弃的人……”
胖达:“唔,算是为了对方吧。因为都在担心彼此,所以默契地弃权了——但也因此错过生门就是了。”
禅院真依明白了。
“那两个家伙的暧昧期可真长啊……”
这边的问题问完了,她的目光顺理成章地移到了教皇的身上。
禅院真依迟疑了半晌,低声问起“魔女”的情况:“他还好吗?”
教皇:“温洛?他很好。”
他冷淡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没有意义的问题。”
禅院真依:“我想见见他。我……想和他道个歉。”
教皇并不诧异她眉眼里的懊悔,笑了一声:“不用。我不会帮你转达的。”
“总是渴望外界,心向他人的鸟儿,终于安心地栖息在主人的掌中,不再逃离,这是好事。”
红色长发青年的眉眼里溢着一丝意味深长。
“亲口拒绝他的你不该感到高兴吗?禅院小姐。”
禅院真依像是被他这句话打得失了声,无言以对,只能再度垂下头颅,某种名为愧疚不安的情绪钻进胸口,浸湿了心底。
“……抱歉。”她难得颓然道。
她那天被怒意冲昏头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至少不是出自本心。
但覆水难收——
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