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刺入温软的心里,将她胸腔搅的血肉模糊。
眼前顷刻间开始模糊,瞳仁里朦朦胧胧的映着青年的倒影。
她用力眨眨眼,冷笑一声。
“你知道吗?我五岁就被扔到了山里,从那天起,我在他们心里就已经死了,有谁会等一个死人呢?”
齐行之愣住。
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蜻蜓点水般一闪而过。
如同山洪暴发时坠落的第一块碎石,又好似雪崩来临前,最后飘下的一片雪花。
无数的情绪蜂拥而至,几乎将他的大脑挤到当机。
他动了动唇,正要说话,温软已经转身快步走了,只有声音被远远的落在身后。
“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齐行之还没有回过神来。
心里那个十几年前的影子,早就模糊的不像样子。
可是这一刻,竟然开始慢慢的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稚嫩的女孩,白白嫩嫩,像个小包子。
笑起来时,梨涡浅浅,两靥生花。
而她姓温。
齐行之跌坐回椅子上,微张着嘴,长睫颤了颤,一滴水珠砸在手背上。
是滚烫的。
十三年,十三年了。
他终于又见到她。
可早已物是人非,时移事迁。
彼此相看,不相识。
“你怎,么了?”桃夭夭弯腰凑近他,语气有些微的变化,“哭了?”
齐行之茫然抬手,触了触自己的眼,指尖果然沾了几分水汽。
捻着湿润的指头,他缓缓咧开嘴,眉目间带了几分怅然。
“我这是高兴。”
“高兴?”桃夭夭不解,“高兴为什么会掉,眼泪?”
“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