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始了,你不进场?”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票,递过去,歪歪头,“前排最中央。”
“就知道你最爱我。”千倚笑着,看面前的人乌睫轻掩,细密阴影落在眼睑处,倏而想起来问她,“你家里人不来吗?”
“来,但不是今天。”葛烟随意将手机放进口袋,敛了敛长外套领口,“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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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顶层。
服侍生进出不断,未留下窸窣声响。
包厢很宽敞,直直面向整座舞台,视野极佳。
放眼俯瞰,落地窗偌大透明,刚好呈现礼堂全景。
往下是座无虚席的排座,往上是隐秘性相当好的私人包厢。
泾渭分明。
酒杯觥筹交错,包厢里零零散散坐了五六人。
其中一位叠腿坐,探眼看向石英钟,“几点了还没开始,这时间准吗?”
“倒也不用心急成这样。”林俨望向裴青立,啧了声,“之前来几次没见你放心上,今天倒是认真了?”
裴青立摇摇头,叹口气为自己自证似的,语气正经,“我就不能是单纯来欣赏。”
这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林俨没理他,转身走向左侧,望向那人,转而说起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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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城南这块地怎么继续,前几天有人在地基上立牌抗议,恐怕是那帮老顽固不服你,暗暗煽动搞舆论,到时要是闹到媒体那边,估计很难收摊。”
沈鸫言这会儿点了支烟,立在窗边,视线落在台下。
“让他们闹。”他指尖松散夹着烟棍,骨节分明,疏散道,“下星期还是不愿放股,直接换人。”
林俨听了不明觉厉。
沈氏旗下商业脉络遍布整座城市,纵横交织,近期着重点仍是房地产及连锁酒店的建立。
就拿酒店来说,其先前创立且拥有众多六星级的华安庭成已然创下不菲业绩。
拿地这块,对方不满沈氏出具的价钱,半分不松口,也曾暗示过,想要抬高金额。
只是这招太过不明智,直接触了逆鳞。
耍滑玩赖或许对别人有用,在沈鸫言这里行不通。
“有你我是真放心。”林俨拍拍他的肩随意道,半绕过沈公子,坐下拢牌。
裴青立也是和这两人熟得不行,放下酒杯笑骂,“怎么沈鸫言一来,你们一个个的,劲儿全往他身上使?”
林俨拿起桌面的纸牌径自丢向他,“这劲儿给你要不要?”
“去你的。”裴青立抬手挡开,复又想起什么那般,浸满春色,一脸陶醉,“还别说,我要的,你可给不起。”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是,人。”
……什么人能惹他这样?
林俨心思向来活泛,脑海里绕过许多场景。
等到想起今晚这场舞台,倏而了然。
他摇摇头去拿桌上酒杯,一旁舞台上的灯光忽地全灭。
全场瞬间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