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芸转身与他行礼:“皇上肯来了。臣妾不过是问一问从前的事,皇上为何恼怒?”
正泫只是冷眼看着她。
“皇上与臣妾夫妻多年,有什么不能与臣妾说?”
正泫只觉着耳根隐隐疼了起来,言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朕言尽于此,这半月不会再回来,子芸好好反省反省。”
“皇上是要去兰璟亭那儿?需要臣妾在安排他的住处么?”洛子芸见他要走,慌道。
正泫觉得好笑:“他哪儿用你安排,朕让他住桑雎宫。”
洛子芸听得捏紧了裙摆。桑雎宫连她也少去,原因无他:那是正泫最私人的地方,他不会召任何妃嫔过去。除了一干伺候的宫人,能随意进出桑雎宫的主子也仅有两人——太后和岫昭。正泫对血亲有着异于常人的宽容,与寻常人家大不相同,大约是太后从小教育之故。可现在他口口声声说还有一个兰璟亭,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洛子芸沉默着送走正泫,当即对随侍在身边的少女道:“去把人办了。”
“娘娘,那可是皇上刚封的——”这少女是清音阁最近提拔上来的新人,名叫傅筝。岳雪不在的时候,就由她常驻在篁明宫。
“手脚利落些,别让人看出来。我道是哪个贱人咬伤皇上,原来是他。”
傅筝听得眉心一动:“属下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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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消息并未传到琰王府,岫昭在王府里忙活了一个上午,桌上整整齐齐平摆着六张薄纸:纸上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每一张都是他写给阗悯的情书。如果每三天送出一封,这里足足可以送半月的了。岫昭瞧了一阵,又挨个封进信封里,压上火漆,在面上写了四个俊秀的楷体:阗悯亲启。他一连写了三封,忽又觉得过于正经,不符合自己的风格,改写做小阗亲启,小悯亲启,悯儿亲启。
林宣正好打从宫里回,穿了几串回廊好容易找到岫昭,进门见着这一桌子信笺,愣是没说出话来。
岫昭搓搓手笑道:“怎样?本王给他回这么多,他总会记在心里了。”
林宣点点头:“王爷好兴致。”
“你觉着是三日一送好,还是一日一送的好?”
“怎么都成。”林宣觉着他实在没必要纠结在这些小事上,低声道:“王爷可知宫里出事了?”
岫昭把桌上的信收整齐,归在一个小盒子里,心里依旧在想阗悯,随口应道:“能有什么事?”
“皇后被皇上送去了桓圆宫。”
桓圆宫是一座冷宫,本朝上百年的时间里只进去过为数不多的几位嫔妃。岫昭听到桓圆宫一时愣了,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