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悯抿着嘴从车上跳下,打了马去找王宇,果真带着人一起先走。王宇对他这番“示好”欣喜得很,就想当众挽他手。两人座下都是千里马,不消片刻就把大军甩在身后,渐渐地看不见了。王宇目睹四下无人,趁着马儿休息慢步的时候一把握了阗悯的手:“跑这么快,是要去追前头送军报的人?”
“不是。”阗悯目光落在手上,见着王宇也没放开的意思,忽然问道:“你说喜欢我是真?”
“当真。”王宇听他问起,当即敛了不正经的神色,认真道:“实在很喜欢。”
“喜欢又怎会总想着别人?”
“是阗兄不让碰,不然我怎会去想别人?”王宇一副“你的错还怨我”的神情,仿佛他花心都是有道理的。
“我喜欢的人,除了我,谁都不准碰。”阗悯抽回手,拍拍雪枂颈项,又走在了前头。
“那怎么行?难不成舒将军能一直在你身边,你俩分开就忍着?”
阗悯道:“这不叫忍,是眼里有了他就容不下别人。”
“我就不会让阗兄忍,不过也不会天天缠着你,及时行乐有什么不对?”
阗悯面对他有时候真不知道说什么。
“你那未婚妻不要你,真是好事。”
“你又戳我痛处,过去的事我早忘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王宇对他这番说辞也不生气,一夹马腹跟了上去。“现在看来,阗兄比她有意思多了。”
“不跟你胡闹,再不收敛,看谁要你?”阗悯顾着赶路,也没空跟他闲聊。本想着甩掉王宇正好,却没料着人能紧跟他一路不掉队,很是顽强。
阗悯赶了一天的路,太阳落山找了一处市镇喂马,备好第二日的干粮,便空闲了下来。王宇琢磨着能跟人套套近乎,晚间找店家要了两盘小卤端去阗悯房里。找了半圈却发现阗悯人没在,一问小二说大约去了离这儿不远的河里。
王宇心喜,暗道还能捉住美人出浴,问了方向就去寻他,果真在离店二里处找着条小河。他左右看了地势,沿着河的方向向下又走几十米,总算见着阗悯。阗悯此时泡在水里一动不动,不像洗澡倒像是打坐。要不是那一头青丝放下垂在背上,王宇真要以为他是来练功的。
“阗兄。”
阗悯正想着回朝如何交待安凉的事,冷不丁地被王宇这一声唤回神来。
“你也不嫌水冷,泡多久了?”
阗悯道:“还好。你要不也下来?”他行军路上并没有多的时间去收拾自己,是以知道这处有水就过来洗一洗。王宇瞧着他腰背,目光移到他岸上的衣物上,笑道:“既有水,那正好了。”
阗悯背上有一处陈年老伤,是幼年时候不小心撞到兵器架划伤的。当时这个毛没长齐的小将差些一命呜呼,被舒桐笑话“打仗受的伤没这么重过”。
在王宇眼里看来,主将身上的伤都是战功,无疑让人更有味道。他亦听说阗悯几年前回朝时受过重伤,边除衣服边道:“阗兄几年前受的伤在哪里?不像是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