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昶道:“听王爷说你们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舒桐有没有回。刚不小心打错了人,抱歉抱歉。”
“…………”阗悯道:“你要打舒桐?为什么要打舒桐?”
“我没有要打他,我只是试试他功夫有没有退步。你俩平时不是形影不离,睡觉都一个窝么,怎么这次换人了?”
“谁和他一个窝了。”阗悯听得笑了起来,“你还没说,为什么打王宇?”
“小王爷这是为他讨起公道来了?”龚昶面上一整,微有些动气:“是不是还要告诉他,我是谁?”
“这倒没有。不过你说要打舒桐临时换成了他,我也不信。”阗悯只想问个为什么,白天岫昭生气,晚上龚昶也生气,他竟不知道原因。
“王爷为了小王爷,每日吃的荤腥减了一大半,开始吃饭了。小王爷知道为什么?他素来不沾米,只是为了你回来的时候看着他气色好一些。王府最近没什么银子,开支不均,王爷总在宫里赖着,想早些见你是一条,吃得好些是其二。林叔为了你的事受伤,你倒在这和别人喝酒吃肉。我没打你,只打他怎么了?王宇做什么了,想近水楼台撬墙角,你还护着?”龚昶火气一来,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先替岫昭委屈,又替林宣委屈。
“他叫你来的?”阗悯总算想明白了,龚昶说的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我自己来的,你不要赖王爷!”龚昶咬了咬嘴唇道:“王爷回去就不高兴,我说他人在宫里怎么突然回了呢,他才说你回来了。这本是件高兴的事,你回来不应当和王爷庆贺?和王宇吃什么吃!”
阗悯顿时觉得冤枉。他本打算让岫昭消消气了再去见,也没想过他是为什么气。这下却惹着了龚昶这个火药桶,怎么说都是他的不是了。
龚昶见他也不解释两句,又气道:“我打他怎么了,谁叫他勾引你。你晾着王爷算什么意思,王爷还配不上你?他不比王宇好上千倍万倍?”
阗悯心道跟个女人吵架他也占不到理,龚昶关心的重点和他关心的压根不在一个点上。况且龚昶还是舒桐的心上人,惹急了不好跟兄弟交待。
“我知道他比王宇好千倍万倍。”阗悯一句还没说完,龚昶急道:“那你怎么跟王宇——”
“我跟他没怎么……”阗悯此时怎么都解释都没用,回想起岫昭在宫里看他那眼神,是也认定了他和王宇有什么苟且了?“我现在就去见他。”
龚昶道:“不行,你明日再去,王爷正在气头上呢。”
阗悯不解:“为什么不行,难道要他多气一日?”
龚昶怎么也不敢说岫昭让他打王宇的事,岫昭此时正等着她回话,这事办砸了她也不好交待。“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别去气他了!去管那个鼻青脸肿的去。”龚昶心中一慌,翻上将军府高墙,在墙头道:“叫他赶紧走,我明儿还来!”
“…………”阗悯望着空空的墙头欲言又止。想了想放王宇在一边也不是待客之道,只有先回去替他看看伤情。
王宇已用铜镜照过镜子,眼眶旁边有些擦伤,嘴角也受了一拳,裂了一道口。他等了许久终于见着阗悯回,颇有些不好意思见他。阗悯查看了他伤口道:“等我给你拿药。”
王宇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阗悯府里怎么会冒出这样一个高手。这个高手不想取他性命,好像只是想打他,不打阗悯是不是意味着和阗悯认识?……
阗悯拿了药回来,见王宇发呆,拉了凳子坐他旁边,替人上起药来。王宇脸上疼才回过神,见是阗悯,又强忍着没吭声。“阗兄家臣里,有看不惯我的人?”
阗悯知他生疑,只道:“我并无家臣,也不知来人是谁。”
“可他见着阗兄就住手,不是和阗兄认识?”
阗悯手一顿,王宇又火烧火燎地疼,龇牙喊了起来:“我未对阗兄做什么,怎么就莫名挨一顿打。”
阗悯厚着脸皮道:“是不是你的仇家找上门来?没准是你那退婚的未婚妻……他们自然没有打我的理由,打你却是有可能的。”
王宇愣道:“都退婚了,她还这么恨我?”
阗悯道:“有时候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不一定是真话。也可能只是威胁你一下,其实心里还是在乎你的。特别是喊着‘不要’,‘没什么’的时候。”
王宇忽然笑了起来,手指着阗悯道:“没想道阗兄还是同道中人,比我都懂。”
阗悯心中那叫一个冤枉。这些不过是他听营里兵士闲聊听来的,总有人说起自己床上的“丰功伟绩”,把自己的媳妇说成欲拒还迎的荡妇,可事实上那人连媳妇都没有。他这般说辞为龚昶“脱罪”,也管不得王宇是不是有仇家了。
王宇果真思索起来,喃喃道:“这我该怎么办呢?婚都退了,她也打了,就扯平了吧。”
阗悯没应声,心道他不问了就好。他这头没清静一会儿,王宇略带忧郁地按住他手:“我在阗兄的府中受伤,能不能多留两日,伤好了再走?”
阗悯没带想的,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声:“不行。”
第183章
王宇脸上神色黯了黯,“阗兄是觉得我吃太多?”
阗悯道:“不是。你我小聚一会儿尚好。皇上要是知道你常住,怕是会有麻烦。我这里哪有你自己家中舒适,总有些不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