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许久没说话,似在思考怎么回答。“末将不敢妄议皇上。”
“那不行,本王非要听。”岫昭走着走着身子一偏,座下骊霜的脑袋与雪枂的蹭到了一起,两匹马竟当众卿卿我我。岫昭半眯了眼看着两匹马,并不打断,悬着的腿几乎与阗悯贴上了。
王宇注意力一时被马吸引,心道岫昭怎的容忍坐驾如此任性胡来。
“王将军既答不上来,还是回京去吧。”岫昭离阗悯一臂距离,心思都在对面的阗悯身上,与王宇说话觉着浪费时间。
“可皇上让末将去源城……末将怎能抗旨……”王宇发现岫昭说话的时候阗悯并不出声,仿佛是以岫昭的意见为主。可岫昭一个王爷,这时候来这儿做什么?他忽然想起岫昭被押进大理寺又放出来的事,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那是真的?阗悯也……
“王将军不抗旨,就不怕死在这儿?”岫昭语气冷淡,这一句近乎赤裸的威胁了。
“曦琰……”
王宇总算领会了他的意思,只没明白阗悯如此人才怎会跟了岫昭?当今圣上哪里不比这个王爷强?“阗兄……和王爷是要…………”反字他不敢说,也不敢抬头看他。
“刚本王已经问过你,要你在阗悯和皇上中间选一个。是本王说得不够清楚?”
王宇心中槽道,难道不是选他?可要他选阗悯和正泫,他一时也答不上来。硬是要选一个,他大概还是会选正泫。
“末将要是选了皇上,王爷岂不是要灭末将的口?”
岫昭非但不生气,反倒一笑:“本王既然敢对你说,也不会那般小气,必然会放你归去。”
“王爷不怕我告密?”王宇望向阗悯,他原以为他与岫昭的关系没那么好。
阗悯此时垂眉敛目,只是听着岫昭说话,神色淡然,仿佛已不关心他的去留。王宇胸中不快,他与阗悯这些日子的交情不浅,难道都化作了流水?阗悯不发一言,是认同了岫昭的话?
“阗兄。”
阗悯停下马来:“话已经说得很清楚,王兄怎么还不懂。此去源城之后,除非江山易主,我是不会回京城了。”
王宇低声道:“…………你我要沙场见?”
“若是王兄不愿同去源城,日后免不了要一战。虽是不愿,却也没有别的办法。”阗悯伸手握住岫昭的:“在我眼里,曦琰继位才属正当,我必尽力辅他。”
王宇见着两人牵手,低斥道:“阗兄竟也做了乱臣贼子。”
“你错了。”阗悯道:“曦琰的皇位名正言顺,有先皇遗诏为证,当今天子才是你口中的乱臣贼子。”
王宇一时不能接受,言道:“遗诏在何处,可否容我一观?”
岫昭忽开口插道:“怎么你想看就看?信不信是你的事。”他并不想拉拢王宇,留王宇在阗悯身边反而膈应。
阗悯捏了捏他的手,对王宇道:“东西在我行李中,这会儿也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