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守卫有先前被她打晕过的,看到她更像是看到鬼一样,大呼着退后。龚昶一双肿眼瞪着他们:“还想再打?”
一众人退出三十步,警惕地举着武器。龚昶心道这些人怕她反而好了,在墙上找了绳索,当着众人的面把林宣拉了上来。她做事做得明目张胆,也不怕这些人去报信,那时候她应当带着林宣走远了。
“我只是想出城,辛苦你们了。”少女留下一句话,让众人恍惚着觉得白挨了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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阗悯和岫昭出城寻着龚昶记忆的方向寻着了来时的千里马,庆幸此处过路的人少,马匹并未被别人牵走。两人在途中丢了龚昶,也料到了她是去做什么。
当下已经离两人逃出城有小半个时辰,依旧没有见到龚昶回来。阗悯有些犹豫,开口询问岫昭的意思:“不知龚掌柜什么时候能到。”
岫昭望着城墙的方向发呆,只道:“等她回来再走。”他已不知道林宣和穆言的死活,这时候不能再丢了龚昶。
阗悯道:“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
岫昭点点头,天亮之前他们得赶回军营,还有二十万人在等着他们下令。不管里面三人是生是死,他们都得做剩下的事。岫昭忽然也想像龚昶一般大哭,人命的陨落仿佛就是一瞬间,他快承受不住了。
阗悯见着他眼里有光,忽然揽着了岫昭的肩:“你在想什么,和我说一说。”
岫昭侧过头不愿面对他。阗悯再问,他怕会落下泪来。
“我不该进城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这些事的结果谁能料到。”
“要是丫头没回来,你怎么跟舒桐交待?”岫昭抬起头,快速地眨着眼,想把眼里的湿意逼走。
“不会的。”阗悯站起身,脸庞出现在岫昭的视线里,双掌捧起他的脸:“凡事你都往坏处想,心情怎的好得起来?”
岫昭的泪忽然就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我要他们都回来…………我不做这个皇帝了行不行?”
“你明知道不行。”阗悯揉了揉他鬓发,没有去碰那双眼。
一瞬间岫昭别过头,镇定着笑了起来:“对,不行。他们要是死了,我得替他们报仇,杀光清音阁的人。谁要是阻着我,我就杀谁。”
阗悯见他总算恢复了一些生气,宽慰道:“我会帮你。”
岫昭又笑:“我知道。我并非是个怕争斗的人,只是丫头和林宣……比我的家人还要像家人。”
“我懂。”阗悯从前也害怕失去舒桐,不过舒桐命硬,总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常取笑他瞎操心。这份感情迟了一些出现在岫昭身上,阗悯仿似看到过去自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