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缓了一些,可是现在又闹出矛盾了。
仍然是徐又铮的老问题了,内阁会议上商谈继派援湘部队的意见,内务总长孙伊洪是南方出身的人士,是坚持反对继续往湖南派兵,而是支持就地解决,当时院府两位秘书长都列席会议。
徐又铮站起来要求内阁通过,按道理他只能列席,是没有发言权的,结果院秘书长丁世峄站起来想说几句,徐又铮就骂道:“你说个屁啊!”
接着不等内阁表决,徐又铮就强行发表出去了,气得院秘书长和内务总长都要辞职。
可是段总理又有什么办法,他的灵魂就是徐又铮,凡事离不了他,必定要用徐又铮来做自己的秘书长。
可是段的致命弱点也在于此,每一任总统都和徐又铮闹得不可开交,可是他又没有更换徐又铮的决心。
莫说是段没有决心,就是那位白宫主人也是同样没有决心了,总统有罢免总理的权力,他很想换一个总理,可是找来找去却是没有中意的人选。
他首先想到是参谋总长段士真,可是段士真精通黄老之术,在这种问题绝不肯多说一句硬话,给逼急了:“让我帮老朋友的忙是可以的,可是让去拆铁民的台却是不成!”
除开段士真,总理的人选也是屈指可选,第一个想请徐菊人,人家敬谢不敏,再去请其它人,也是一样的态度,最后找了两个小角色,写好罢免和任命的文书之后,可在颁发下去之后,冯的决心又突然动摇了,最后还是留中不发。
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山东问题
可是别人对冯黎的攻击却是一刻也没有消停,关山河不是顿兵于浦口,而江苏又是谁的地盘?这幕后的主使一看便知,以四省抚匪会办张我帅为首通电:“援湘为当务之急……非援湘不能救国……现有国家罪人策动关旅停兵……无耻之极……人人皆可杀之……”
平时口口声声“我帅所言,实获我心”的督军们也是使了两面派的手法,一封电文是附和张克,另一封则是向大总统告罪,大家都得掂量掂量冯大总统的肚量。
要知道这电文虽然没点白宫主人的名字,可“人人皆可杀之”这话,冯就是一尊泥人也会发火了,何况现在他是总统之尊,直系的首脑,哪能受得了这种气啊!
好!好你个张克!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愿率全师扫平南方!”那就让你带兵南征,冯大总统当即拟好电文,张克张会办升任南征北路军总司令,即日起程率部南征。
这电文倒是深获段总理之心,府院之间的关系竟因冯黎的这个意气之举和缓了不少。
他不是四省剿匪会办,自已整天打电报说:“甲日毙匪三千……乙日灭匪一万……丙日击溃匪军三四万余……”根据段铁民估计一下,这几年下来,张克在鲁南一带击毙的土匪已经不下二三百万人,当真人才难得!人才难得!
湘西本来就多土匪,一直是个不定安的因素,就他去湘西那个穷山恶水剿匪,至于他是剿匪还是抚匪,段总理就管不着了。
这个张克本身是小土匪出身,后来被招安,以后到段铁民的手下逐级晋升,后来又调出做了团长,也算是鄂系中人,可是他在鄂系众将中,是最服从段总理的一个,也是最不服从段总理的一个人。
如果给了甜头,那真是活生生的哈巴狗,整天摇头摆尾,听话不能再听话了,如果分不到狗骨头,那人家就立即换了一副可怕的脸孔,现在更好,他以督军团首领自居,在直鄂两系之外又形成自己的一副势力。
这督军团的复起确有段铁民默许的意思在内,可是段铁民也控制不住这个群魔乱舞的团体,现在张克就连冯总统和段总理也不放眼里了,段铁民早就想惩办一番。原本的程序是国务院内阁会议讨论通过再交总统盖印,现在冯黎从身上拿出一封电文交给段铁民,段铁民接了过去,不由窃喜一番,当即同意发表出去。
当然了,张克走后这个地盘也不能便宜了山东督军王自齐,总统总理两个人各有打算,江苏虽然是直系的地盘,但海州一带却是鄂军的地盘,为了打击淮盐走私,鄂军在海州驻有李定远旅,这算是历史问题了,一直以来冯就想收回海州地盘,现在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意思是李定远旅调鲁南,而海州地盘由江苏收回。
可是对于段总理来说,这个主意是万万不能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扩张直系的势力了,李定远旅可以调鲁南,但是也不能把海州地盘给交出去,可让王自齐不费吹灰之力就接收了这样一块肥肉,这也是万万不能的,要知道王自齐虽然是鄂系的一员干将,可是有实力的人肯定不服从自己,段铁民就尝过几次冷脸的味道,等接收这鲁南的地盘,他的腰杆岂不是更硬了。
而最苦的就是那个口口声声叫着要“愿为先驱领兵援湘,虽百般艰辛亦万死不辞”的张克张我帅,这等壮怀激烈的美事落到自己身上,一下了就呆了,不过他反应甚快,仍是那套老套路,要开拔费,要补充武器弹药,最后还要求多招募十营兵才能南征。
这时候总统总理一齐来了个训斥“援湘为当务之急……唯援湘不能救命……克部拖延不进,怠误军机……着该部立时开调”,然后又许了甜头:“一切补给军饷抵湘之后即可解决!”
不过这可不光是纸上威胁,王自齐早就苦于自己辖区之内有这样一个第二政府,现在鲁南鲁中的税款,他拿不到一分钱,用人行政,省府丝毫不能干涉,而且张克还一直有进济南摘帽子的想法,因此能赶走那是最好不过,当即令所部沿津浦南下。
再说张克是“暂居”,可是这暂居也实在太久了,他张老兄已经在鲁中赖了太久了,足足七年啊!他王自齐能在这些地盘上捞多少银子啊!非去张克不可谢夫人!
除了王自齐之后,海州的李定远也有同样不利于张克所部的举动,一时间就吓得这位威风八面的张克一面辩白:“即日开调……”另一方面又赖着不走,到处托关系要求免调。
暂且不说张克这边鸡飞狗跳的故事,再来说柳镜晓鄂西故事。
就在二月底,柳镜晓在宜昌又迎来一帮客人,为首的算是老熟人了,段总理的私人代表,前任的公府秘书长丁权洤,另一个也是柳镜晓的老朋友了,公债担保使徐震徐小胖子。
柳镜晓对丁权洤非常客气,设了私宴为他们接风洗尘,他知道丁在段面前是一个要角,地位颇重,这次前来必有要务。
丁一口就劝说柳镜晓:“柳师长,说实话吧,段总理要南征,这事情我也非常不赞成……可是站在我这个位置,我也不能不相劝几句……现在还是鄂系的天下,这点你可要清楚……总理是希望你尽早做个选择!”
徐震也说道:“都是自己人,我也说实话吧!这次你是非动不动不可,段总理是打着一手征湘一手征川的主意,段总理就是同意你留在鄂西,可是你在鄂西就拦了人家入川的道儿,即使你同意借道……人家还得担心前脚刚刚入川,你后面就来个拦腰一击……非得动一动不可!”
看得出来,小胖子徐震又肥了不多,现在他说一下字,这脸上的肉就动一动了。
柳镜晓也同样有苦衷,现在吴新光卡住了长江,湘米来源断绝,只能依赖于川米,但是川米的价格实在不便宜,这是一笔很大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