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有一个方向上的敌人,曹军首领虽然不敢吹牛,但少说都能撑个几天!
可现在内部有贼逆,外部有强敌,这怎么搞?
只能是攮内啊!
傻子都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
这还用多说么?
为了将更多的火油和木柴留给拦住张合大军,所以要省着用,不能在这里放火,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对策。
『调两三冲车来!』曹军首领叫道,『撞开围墙!再找木梯来,搭上墙头!边上那房顶也上去弓箭手,看见贼人就给我射杀了!』
……
……
虽然跟着韩衮刘复而来的骠骑兵卒也都是精锐,彪悍强壮,但是连续作战的疲劳依旧会免不了的让他们气力上限开始掉落。
刘复虽然勇猛过人,但是厮杀到了现在,多少有些强弩之末的意思。他虽然穿上了从曹军兵卒身上扒拉下来的盔甲,但总归不是配合他身材的,不是这里露,就是那边短,再加上曹军兵卒一次次的冲杀,而他在最开始的时候过于轻视,一些小伤觉得浑不在乎,结果现在就不免有些气血双虚。
其实曹军兵卒的进攻强度也没有增加多少,但是刘复却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些曹军兵卒似乎是不知道疲倦,不知道死亡一样,爬上木梯翻越石墙,飞身跃下,举刀劈杀。刘复终于是感觉到了恐惧,他觉得自己会死了,他忍不住大叫起来:『救命!谁来救我!』
随即他就听到了奔跑而来的脚步声,然后就是韩衮的怒吼声。
韩衮挥舞着长柄的战刀赶到。
因为韩衮是双手持握长柄战刀,所以劈砍之间气力十足,而普通曹军即便是招架住了韩衮的劈砍,也会被打乱了节奏,或是崩坏了防御,进而被跟着韩衮而来的骠骑兵卒补刀。
刘复心里一松,差一点就要跪在地上,连忙用枪撑住了身体。
他的确已经杀不动了,感觉自己的胸腔就像是破掉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死命在吸气呼气,可就是没有多少的气息进入体内一样。心脏也是在剧烈的跳动,像是下一刻要么会跳出嗓子,要么就是直接痉挛瘫痪。
刘复毕竟不是骠骑麾下的战士,他只是作为客军投效了北域都护府而已。而且他之前也自诩武勇了得,即便是他在北域都护府内,也没有真正的去和普通的兵卒好好训练,打熬气力,加强基础战斗技能。
这些细微的战斗习惯的差异,在最开始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刘复的气力确实比一般的兵卒要大一些,虽然赶不上一二流的武将,但是和三流武将相差不多了,所以在短时间的战斗之中,甚至在平日里面的模拟搏杀之时,刘复都可以一力降十会,战胜对手。而且在训练的时候,很多战场阴招什么的,对练的对手也不会对刘复用出来……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扔石头沙土什么的,都是小手段了,生石灰已经算是常规招式,而以伤换伤,抑或是临死搏命一击,时不时都能遇到。刘复身上的小伤累计起来,也就渐渐的成为了他的拖累。刚开始有多牛逼多豪迈,现在就有多后悔多痛苦。
就像是现在,要不是韩衮带着人来支援他,说不得他就已经被几名曹军小兵给乱刀砍死了!
别以为小兵拿的刀枪,就是纸糊的……
看着旁人耍花棍,势大力沉一路杀过去都不带喝一口葫芦的,就以为那些小喽啰都是菜鸡,随便打都能过,只有等待自己上的时候,才明白那棍子在大圣手里,才能叫做如意金箍棒,千百年来在其他人手里,沉得只能当是定海神针!
韩衮的招式很是朴实,就是简单的势大力沉,毫无美感可言,可就是这简单的招式,却让那些曹军兵卒挨上的就死,碰上的就伤。几名骠骑兵卒在他的左右配合,就像是一头猛虎下山,直扑上去,顿时就将那些杂乱的曹军兵卒扫荡一空。
韩衮收了染血的长刀,走了回来,看着刘复,『还行不行?』
刘复想要说『行』,却发现他只能喘息,说不出话来。
韩衮招手,『取些水来!』
这一退下来,刘复才觉得自己耳边嗡嗡作响,战场上所有的声音都汇集在了一起,让他有些眩晕。他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有骠骑兵卒上来,搀扶着他。
『让他喝点水,再吃一点干粮,』韩衮经验丰富,『他战脱力了……来个人,这几个伤口也给他处理一下……』
韩衮吩咐着,但是并没有多停留,很快又是提着刀往前冲去。
今夜一定非常的漫长,气力要省着用。
只要能撑得过今夜,明天张合定然会领兵前来!
韩衮眺望着北面的天空。
大火映照的红艳之色,开始有些暗淡了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