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李家,一等一的高门。哪怕百年前曾经屈从于人下,可还是缓了过来。只是如今的荣耀,皆是靠祖宗荫庇。
李休璟暼她,“那没有。就是觉得你这么好的身手,若是当个武将应该能走的不错。”
裴皎然闻言冷笑。
看向裴皎然,见她手上缠着的棉布全部拆了。方才又拉过弓,此刻又有几处见了血。十分惹眼。
一线金光透过云层,洒在二人身上。雪停天霁。新的一天完全到来。
察觉到李休璟在看自己,裴皎然缩手。转身往外走去。
就在此时李休璟拽住她袖子,将她往怀里一带。
一支箭矢飞了过来。
裴皎然一怔,看向近在咫尺李休璟。他稳稳托住她的头,感受着锐器擦破皮肤的痛感。
宽厚沉稳的手掌稳稳拖着她,稍稍使力她头抬起些许。二人间距离更近,呼吸可闻。裴皎然觉得要是现在开始数,大抵能数清李休璟有多少根睫毛。
软玉在怀,李休璟喉结滚动。仓惶地别过首,似乎在思考要说什么。
“刺史,您没事吧?刚刚有个小贼拿了弩机,小的一时没注意。险伤了刺史,请刺史责罚。”火长焦急道。
李休璟忽地收手起身,一脸不悦地看着火长。余光瞥见裴皎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箭矢。
思付一会,李休璟道:“我无碍。你先下去吧。”
火长听话离去。
等火长一离开,裴皎然爬了起来。虽然刚才有李休璟护着,但是身体还是真真切切地摔在地上。这会子浑身酸痛不已。
“这箭应该是冲我来的。”裴皎然摩挲着箭矢上的刻字,“军队里常用的箭矢。你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人。这是独孤忱的挑衅。”
独孤忱这箭,摆明就是在告诉二人。我的细作就在你们身边,你们要是不安分,随时可以杀了你们。
这是无法防范的冷箭。
“我会趁机整顿军政。”李休璟沉声道。
裴皎然闻言点头。
“走吧,我带你去吃朝食。吃完一块去县衙。”
由着李休璟带她往西去。唤了一名士兵打水来净手。站在廊庑下弯腰净手。
跟来的裴皎然,见他这模样弯唇轻笑。
听见笑声,李休璟侧首望过去。那一刻他仿佛看见春色杂糅在裴皎然眸中,禁不住微微勾唇。
“李刺史是有洁癖么?”裴皎然双手负在身后,揶揄道。
这时候水冷得很,他还洗的颇为认真。双手微微泛红,指骨关节凸起。右手背上破了块皮。
并未理会她,接过士兵递来的布巾,李休璟擦了手。忽而转身,伸手探入盆中,转瞬朝裴皎然甩手。
冰凉的水珠落在面上,裴皎然下意识地别过首。同时爽朗的笑声传入耳中。
抬眼望去,只见李休璟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打量李休璟一眼,裴皎然哂笑,“刺史今年三岁?”
话毕裴皎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