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千岁本在欣赏花娘表演,只见俞咏妍面色不善地闯进西宫,见到他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示意花娘和宫女们退下,他才开口说道:“咏妍,坐下说话。”
见她毫无动作,他笑着起身走到她面前,把她抱进怀里。“纳妃,是皇子必须完成的一项使命,不用看得那么严重。”
“听说你是自愿的。”俞咏妍用力地推开他,冷冷地望着他。
晋千岁愣了一下,又缓和了表情。“我自己挑总比父皇乱点鸳鸯谱好吧。”
俞咏妍的眼中泛着幽深的冷光,冷冽地看着他,仿佛无论他说什么,都已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
“晋千岁,你以为我会信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咏妍,这是小事,算不上什么……”
俞咏妍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如果是小事,你可以不要纳妃。”
晋千岁微转过身子,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别处。
“我也到了该纳妃的年龄,父皇早就已在催促,如果纳妃一事可以让各方安定,也是件好事。”
“那我呢?”俞咏妍的声音低沉而森冷。“你把我放在哪里?”
她以为两人早就两情相悦,以为他对自己不一样,她从未亲近过别人,唯独对他,没想到最终竟败得如此惨烈。
“你不是还在这里吗?”晋千岁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
俞咏妍急急地后退,以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凌厉阴冷地看着他。
“好,挑得真好,不愧是你二皇子挑的,你记得,你是怎么对我说的?”
“对不起……”
好一个对不起!俞咏妍微眯着眼,脸色冷凝没有开口,晋千岁看着她,仍是温和的笑着。她突然发觉,他从来没有另一个表情,从来没有!他的笑容是魅惑人心的工具。
“或许,有些误会……”
“够了。”她反身快速地离开,决绝而毫不留情,仿佛想让两个人断得彻底。
她这般倔强的性子,非生即死,非合即离。
晋千岁只是看着她离去,没有任何挽留,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才褪去,眼神渐渐凝结冰冷。
他最亲近的女子,原本是可以拥有的。然而他最终心心念念的目的不过只有一个,有朝一日如果她能明白,恐怕也不会原谅自己。
尉迟随同他来到南岭宫,原本以为会被慎儿用乱棒轰出来,惊澜公主恐怕更是不想见他们,可事实非但不是如此,还好生招待了他们。
公主不但没有避不见面,反而端坐在正殿等着他们。尉迟暗自称奇,他原本以为惊澜公主会和二皇子恩断情绝。
晋千岁看见她仪态大方地端坐着,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虽然她脸上有着笑意,但那些笑容太冷清,且浮于表面,到不了心里。
原本,他多少还能猜到她的心思,但如今,他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似乎在一夜之间,她便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仿佛世事皆掌握在她手中,这样的她,是他陌生的。
“二皇兄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二皇兄?她这样称呼他?“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本宫要前往明心殿觐见父皇,恕不招待了。”
晋千岁神色一振,脱口而出。“你叫他什么?”他无心计较自己话中的不敬,惊骇于她的转变。
俞咏妍的唇角上扬,绝美的浅笑使雍容华贵的面容更加璀璨光华。
“父皇,不是吗?二皇兄不是早就希望本宫这样做了吗?”她缓缓地收起笑颜,冷冷的眸光透过清亮的凤目射向他。“本宫不过是想明白一些事,觉得天下人确实不可信。二皇兄你说得没有错,本宫还得好好的感谢你,因为你,本宫才能放下曾经对父皇莫须有的成见和误会,与父皇好生相处,这才是万全之策,二皇兄也为本宫感到欣慰吧。”
她清晰缓慢地说着,看着他原本有些惊骇的神色也很快地恢复惯有的平和。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她毫不躲闪,相互对峙,而后,晋千岁轻轻一叹,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