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死,要再补一刀。
“淼淼!”身后忽的传来长公主嘶哑的呼喊。
长公主在?这三进的宅院里拆了半晌,都没能找着人,实在?没了耐心?,便打?算带人出?去捉萧予衡。
谁料萧予衡这罪魁祸首没找着,倒是半道上就看见了赵怀芥跳墙。
能让赵怀芥这样失态的,当然只能是女儿的踪迹,长公主见状匆匆赶来,可面对直滑的高墙,年纪大了的她也实在?不能像年轻时一样翻墙爬树,索性派人唤来了冲车,干脆将墙也冲倒。
等冲车便已经耽搁了许久,之后陛下圣驾,长公主也难免要耐着性子解释几句。
好?容易冲车前后三次,终于将这该死的砖墙冲出?了半人高的破洞,元太子赵怀芥却行了出?来,正巧挡在?了面前,加上荡起的烟雾,将墙后情形遮得严严实实。
直到萧予衡的身躯倒地,赵怀芥担忧回身,瑞安长公主才?与其它人一样,终于看到了失踪多日的女儿。
只是赵怀芥眸子骤然扩大,刚刚进门的延平帝目瞪口呆,一眼看的都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还蔓着血迹的六皇子萧予衡。
但长公主看到的却只有女儿本身。
她踉跄的跨过倒塌的砖墙,不顾地上的尸体?与血泊,只是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
分明获救的是苏淼淼,但长公主却远比自己的女儿更加激动,仿佛这就是她的性命,她的一切。
沉重的匕首伴着清脆的声?响从手中跌落。
苏淼淼在?母亲的怀抱中缓缓抬头,目光越过人群,只落在?了满面复杂,一动不动盯着她看的元太子赵怀芥身上。
啊,他肯定吓了一跳!
苏淼淼慢慢抬起了嘴角,她的面上满是污黑与血迹,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欢喜与畅快,额角散落的发丝微微飘扬——
她吹到了墙外的风。
下一刻,她的眼前一黑,也沉沉倒在?了母亲肩上。
“姑娘还没?醒。”
“不是又发热了就好。”
“折腾这么一场,叫她多睡一会儿,莫吵她。”
“瞧我,分明是自个总忍不住去瞧,倒白叮嘱你一场。”
“公主只是不放心,姑娘回来了,往后夜里也能好好睡一觉。”
“可不是……”
当苏淼淼睁开眼睛时,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何时何地?。
她感?受到了面颊冰凉湿润的水汽,轻软的床帐外透着温柔又?晦暗的光线,鼻端还能?嗅到隐隐的烟火味,但又?伴着柚叶的清香,不远处还能?听到吉祥姐姐与母亲窸窣细碎的熟悉低语,反而叫周遭的一切都更显静谧。
恍惚间,脑子昏昏的苏淼淼,甚至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沉沉的梦。
她迟钝又?缓慢的眨了眨眼,又?在原处愣了半晌,才一点点扭过了头?——
迎面就撞上了刚好掀开帘子的瑞安长公主。
一身干练骑马的长公主原本忍不住想再看一眼,确定女儿是真的已经回到了家,当真好好的躺在床上,结果床帐才刚撩开一条缝,就看见了苏淼淼黑白分明的圆润眸子,倒把自个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口:“怎么好好就醒了!”
说罢,长公主也是一愣,有些?疑惑顿了顿:“这?话怎的像是从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