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沈多芙跟在身侧追问。
像是要将她甩开似的,许羡故意走得飞快,她稍一不留神,就被甩下几步之遥。
许羡突然变冷淡的态度,让沈多芙多少有些退缩,追着男人跑,她觉得很没意思,她倏地止住脚步,轻声问:“你这么急,难道禹州暴乱,与你有关?”
闻言,许羡猛然刹住脚,无忧无虑满目震惊的回头看沈多芙。
“少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虑轻斥。
“大人是朝廷命官,如今借居西塘,禹州暴乱,大人自然揽责于身,不能不管!”无忧说得冠冕堂皇。
许羡转过身,脸上不见怒意,显得稀松平常,朝沈多芙靠近。
直到人到了跟前一步之遥,沈多芙目光平视,落在许羡的胸口处。
她以极低的音量,把她的猜想,轻说出口:“卫东的账簿已送到皇上跟前,皇上必是迫不及待要处置季九舟,有太后力保,季九舟可活!无非就是隔靴搔痒,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前世许羡搜集了那么多证据,季九舟也不过被判了流放。
她继续道:“账簿只是一个导火索,你算到这几日有暴雨,那些偷工减料的堤坝被冲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要有人从中煽动,贪污加杀戮,便可轻而易举的激起民变,让季九舟毫无翻身之地。”
许羡抬手扣住沈多芙的肩,轻轻往怀里带,嗓音冰冷:“你说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被困禹州,在季九舟的眼皮子底下,想走就走,可见禹州有你的人。如此天赐良机,你岂会错过?”沈多芙被他揽得很紧,踮起脚尖,将下颚搭在他的肩头,才能勉强呼吸。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为一己私欲,枉顾他人性命之人。”在她眼里,许羡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会的瘟神,他若不造反,必能替那懦弱的小皇帝开创盛世,结束十几年的边境战乱。
不惜一切代价,坐上龙椅,看着分崩离析,民不聊生的国家,他会开心吗?
百姓活不下去,落败为寇,山匪海盗横行,害她生意都不好做。
他当帝王,治理国家怎么样,她是没机会看到,只看到因他而生灵涂炭的北霁朝,满目疮痍。
沈多芙的回答,让许羡咧嘴笑起来,笑得胸腔剧烈起伏,他在她耳边,轻声问:“娘子,你怕死吗?”
“怕。”
“我看你一点都不怕。”许羡忽地变脸,声音很沉。
“……”
沈多芙感觉许羡扣住她的手臂,仍在不断收紧,似要将她勒成两半,她想挣脱他的怀抱。
“许大人,许大人……”
萧河捏着前袍,匆匆忙忙从大门口拾阶而上,刚过影壁,就见光天化日,许羡和沈多芙搂抱在一处。
“哎哟……”萧河当即刹住脚,转过身,“非礼勿视。”
许羡松开沈多芙,他的手仍然扣在她的腰侧上,不让她离开他身侧半分。
“萧大人,我正要去找你,没成想你先来了!”许羡对沈多芙展颜一笑,温柔的说,“娘子,煮一壶好茶,我与萧大人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