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接了这道口谕,一心念着明天的事情,早已没有了再逛下去的意思,把手里的花花递给侍女,侍女过来接手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她道:
“你叫什么名字?”
乌黑的眼睛转了一转,连忙回答:“奴婢,雪青。”
“雪青。”温盈朝抱着花花很是得体的雪青一笑,“以后,你就专门留在我身边吧。”
看得出来,雪青是个机灵的丫头,年纪也同自己差不多,想来即可照顾自己,也能陪自己说说话,最重要的,是花花看上去也很喜欢雪青呢。
可是雪青却并不敢应承她的话,温盈不解,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方去看了易暮景一眼,直到他点下了头,雪青才敢接话:
“雪青任凭世子妃差遣。”
“雪青……”易暮景看着她,又看了一圈周围所有人,悠悠提醒,“记住,以后世子妃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甚至可以不听我话,但也必须听世子妃的话,明白了吗?”
“小的们明白了。”
温盈有一些突如其来的不好意思,可更多的掩饰不住的高兴,笑容不自觉浮上脸颊,然后被他牵着离去。
很快天黑,就又到了晚上。
温盈虽然手里还拿着书,可是心里思绪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易暮景现在,可正在碧纱橱后面沐浴呢。
自己倒是早已经沐浴过了,平时虽然他们之间也是这样程序,但今天,经历过了昨夜的事情,每每与他两人相处,就总觉得从心底里升出来一股邪门的心思。
今天是否还会像昨夜那样?可她当真是有点怕了,虽则心里也明白,只有这样才能为他生个孩子,但是,对自己来说,真的有点太疼。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以至于手里的书半个时辰都没翻过页,又想了一会儿,一身白衣的易暮景就从纱橱后面走了出来。
他一头长发,就这么随意披在腰间,发梢还正在滴水,温盈清晰听到地上的水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每听
一声,心里就紧了一分。
直到,那水声,来到了离她很近的地方。
十根手指都在颤抖,她可以料到易暮景此刻就坐在自己对面,仅仅隔着这本书而已。那股特有的雅致香味,在沐浴之后特维尤甚,一丝一缕往鼻下钻,害得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
手里恍然一空。
那唯一可作为藏匿心事恐慌的屏障被抽走了。
温盈顿时被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就看到手里举了一本书的易暮景,正勾着唇对自己笑。
胸口有一息的停滞。过后才感觉回了一口气。
她强装冷静,也只能假装不大高兴,一面试图夺回自己的书,一面怪他:“你别突然拿走我的书。”
只是易暮景只稍稍举起了手,她就再没有任何拿回自己东西的机会了,任凭手脚齐用地蹦哒,也不能再靠近自己书丝毫。
温盈泄气了,趴回桌子边,满脸委屈,颇像每次都被他吓得畏畏缩缩的花花。
易暮景这才收回手,放到沮丧的她眼前,意思是要把书回给了她。
温盈瞪瞪眼,下意识地伸出了一小截手指,只是,犹豫了片刻,又收了回去。
呸,贫者不受嗟来之食。
她不要了!
扭头,埋入两臂之间,不想看他了,每次都仗着客观力量的悬殊欺负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