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祝清晨而耳边传来姜瑜若有似无的叹气声,心脏满满紧缩成一团。
&esp;&esp;挺心酸的吧,母女之间到了这个地步。
&esp;&esp;想关心彼此,她说得艰难,自己也听得默然。
&esp;&esp;“……我知道了。”她说了再见,把手机还给老板娘。
&esp;&esp;仍是没忍住叹气,拖着疲惫的身躯往楼上走。
&esp;&esp;那上头,可还有更棘手的状况在等着她。
&esp;&esp;客栈是仿古建筑,木质阶梯,木质雕花门。两侧的廊灯是铁质灯盏,清辉幽幽。
&esp;&esp;踟蹰着站在门外,祝清晨迟迟没推门进去。
&esp;&esp;薛定给她留了门,透过门缝,室内哗哗的流水声清晰可闻……他在洗澡。
&esp;&esp;好容易酝酿好了,推门而入,却又恰好撞见他从浴室出来。
&esp;&esp;薛定赤着上身,腰间围了条浴巾,头发湿漉漉搭在面颊上。
&esp;&esp;他倒是镇定自若,“打完了?”
&esp;&esp;“打完了。”
&esp;&esp;“嗯,赶紧冲个热水澡,免得生病。”他伸手去拿桌上的水壶,在纸杯里倒了满满两杯热气腾腾的沸水,“刚烧的,先给你晾这,等你洗完就差不多能喝了。”
&esp;&esp;他的态度太寻常,仿佛两人还在以色列似的,同处一个屋檐下,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共同生活,却又互不干涉。
&esp;&esp;她心里也稍微松坦了些,点头,脱去湿漉漉的鞋子,换上房间里自带的拖鞋,往浴室走。
&esp;&esp;可仍是不自在。
&esp;&esp;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虽看不真切,但能影影绰绰看清轮廓。
&esp;&esp;隔着玻璃,她看见薛定在桌前,端着水杯吹气。
&esp;&esp;微微一顿,转身,强装镇定窸窸窣窣脱衣服。
&esp;&esp;她知道,他能看见她。
&esp;&esp;看得见她垂首洗头的姿势,看得见她往身上抹沐浴露的样子,看得见……她身体的轮廓与弧度。
&esp;&esp;大概是心里有顾虑,这个澡洗得飞快,她用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深吸一口气,出了浴室。
&esp;&esp;空气已然有了温度,不再同她进浴室前那般阴冷。
&esp;&esp;她抬头看了眼正呼呼吹气的空调,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