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大门紧闭。
雨过天晴,太阳晃得人焦躁。
今日崔奉宁亲自值守,站在门口,远远瞧见来了人,赶紧上前去迎。
“棠公子。”
小棠看看紧关的殿门,问:“皇上在吗?”
“在,皇上在跟陆将军商讨事宜,公子稍候,我去禀报。”
大殿内,军事图铺在案上,段景忱全神贯注,听陆鸣排兵布阵。
“今日北盛使臣的状态很明显了,他说沦陷一城,实则,沦陷了十城都未可知,一旦北盛被破,燕召便有了取之不尽的粮饷,到时,我们再奇袭黄泉谷,切他们后方,就没有意义了,属下以为,要尽快派兵。”
段景忱眉头紧锁。
北盛催得紧,大齐却不能乱了阵脚。
“皇上是担心军饷?”陆鸣问。
曹濯手里的银子还没挖出来,现在户部能调动的库银不多,仗一打起来,军需就是无底洞,多少银子都填不满。
“属下有个办法,不知可行与否。”
“讲。”
“岭南军的军饷,每年占国库支出的三成以上,但南部边境多年未起战争,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银两,听闻岭南军中,连最普通的士兵俸禄,都能抵得上一个小门商户,如能拨调一部分用于北方战事,此危机便可迎刃而解。”
岭南军受朝廷恩泽,是当年秦恕将军的功劳。
那时先皇参与皇位之争,正是靠岭南秦家军开路,才一路杀到了京城。
登基之后,先皇便承诺了岭南军如今的优待。
下的是圣旨,写到了大齐律法中,任何人不得随意篡改。
如果岭南军还是秦家掌管,那调拨多少银两段景忱也是放心的。
可如今,舅舅故去多年,岭南山高水远,不好掌控,突然苛减他们的利益,恐生变故。
“此事朕再考虑一下。”
“皇上……”
陆鸣还想劝谏,崔奉宁进来了。
“皇上,棠公子来了。”
无人察觉,陆鸣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让他进来。”段景忱道。
“是。”
小棠随后入殿。
不管昨夜经历了什么,再见他永远还是那副洒脱模样。
“皇上,陆将军,在聊什么,方便我听么?”
都人进来了,还问废话。
段景忱见了他,眉头的阴云散去一半,“去了何处?”
原本也打算带他一起商讨的,方才送走北盛使臣,段景忱带着陆鸣回乾清宫,本以为他还睡着,回来一看,人却走了。
问了太监,说不知他干什么去了。
他那身上还受着伤呢。
“随便逛逛。”小棠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