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与中年秀士相视—笑,道:“老朽猜测如何?我道要命郎中就此归隐林下,恩仇了了,无视江湖是非。原来一心调教这根骨杰出传人。”
霍文翔缓缓地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老叟暗赞道:“好人品。”继而望着中年秀士微笑道:“现在,你当不吝一粒夺命金丹了吧?”
中年秀士朗声一笑,从怀内摸出一只瓷瓶,倾出一粒桐子大小,扑鼻清香,金色药丸向霍文翔道:“服下后,速气运周天,使药力送达伤处去瘀生新,功力自复。”
霍文翔谢了一声,接过咽下,灵丹入口即化,其热如焚,速瞑目行功,约莫—盏茶时分过去只觉丹田一震,一股热流在体内飞速运转,知功力非但全复,而且大增,立即翻身坐起拜谢。
老叟笑道:“你既是端木老儿之徒,别拘俗礼,老朽还有话问你,你那种伤东川二矮掌招也是端木老儿传授的么?”
霍文翔道:“正是,恩师尚未能将这招绝学悟彻玄奥,故转授晚辈时严嘱非至性命攸关时不可施展,慎防自身脏腑离位,不死即伤。”
老叟闻言一愕,继从怀中取出—面北斗令,道:“这面北斗令是得自何人手中?”
崔文翔心中暗惊,知不可隐瞒,道:“北斗令是阎前辈亲手赐赠晚辈。”
老叟与中年秀士闻言不禁目露惊诧之色,均皆面泛笑容道:“霍贤侄,令师必与你说过武林中,除了黑白两道外,介乎正邪间有那些知名人物么?”
霍文翔摇首答道:“家师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除习武功外,从不与晚辈淡及武林见闻,又匆匆外出,三两日不归是常事。”
老叟道:“令师性情,老朽最是深知。”
霍文翔道:“晚辈见闻浅陋,望乞见告。”
老叟微笑道:“江湖中知名人物,不啻恒河沙数,声名卓著者当推四奇、二绝、六凶、七阴、九霸、一神仙……”话声略顿,接道:“二绝就是令师与丘知易,号称医卜二绝,四奇乃东令西佛南儒北丐,不言而知东令系阎鹏展,西佛乃佛面人屠铁少川。”
手指着中年秀士微笑道:“这位就南儒司空陵,老朽为北丐佟青松,我两人虽名列四奇,却比起东令西佛犹若霄壤之隔,不啻滥芋充数,聊备一格而已。”
霍文翔知是佟青松谦虚之词,接道:“老前辈名满天下,驰誉八荒,晚辈有缘拜见,幸何如之。”
司空陵朗笑道:“霍贤侄,老化子之言却是事实,并非谦虚,老弟现在可否将阎鹏展为何将北斗令赐赠之故说出么?”
霍文翔无意之间,阎鹏展与端木长春闲谈之际也曾听说起南儒北丐之名,所以讳莫如深之故,乃不敢违背其师之命耳,当下想了一想,将四年前在武夷山所遇之一幕,绘声绘影叙出。
他将阎鹏展断臂之事略下隐瞒,只因佛面人屠铁少川搜觅追杀,阎鹏展身罹重伤,由官径逃往端木长春处,自此以后并未过阎鹏展,奉命行道江湖之前,其师带他至一隐僻深壑中拜见阎鹏展老前辈,阎老前辈将北斗令持赠与他。
这故事编得天衣无缝,无丝毫破绽,北丐佟青松目露惊喜之色道:“这样说来,武林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无疑地阎兄尚未死去,端木老儿出外,三两日不归,不言而知与阎兄治伤。”
南儒司空陵点点头道:“阎兄将北斗令赠与霍贤侄,相托,之责谅必艰重。”
霍文翔答道:“责成晚辈取三宝,习成绝学,手刃铁面人屠铁少川,除却武林大害。”
南儒北丐相顾动容,北丐道:“霍贤侄你无须隐瞒老朽,方才你与东川二矮过招时,虽有阎老儿武学,如老朽猜测不错,阎兄已将独门武功相授贤侄,端木老儿虚有师名,阎兄却是贤侄授艺恩师。”
霍文翔垂首答道:“老前辈神目如电晚辈实有不得已之苦衷。”
北丐笑道:“这个岂能怪你,就是老化子也是一样。”继向南儒司家陵道:“看来我们这班老不死的又要松动松动筋骨,无法偷闲了。”说着将手中北斗令递还霍文翔,正色道:“老朽与东令交情深厚,只缘彼此飘泊江湖,睽违多年,现在虽知实情,老朽难以袖手,霍贤侄近日所为,已有风闻……”
霍文翔接过北斗令道:“风闻二字与真实大有距离。”
佟青松呵呵大笑道:“贤侄请将详细情形遭出,老朽洗耳恭听。”
霍文翔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毫无遗漏和盘托出。
南儒司空陵笑道:“贤侄对万胜刀俞云彤如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