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泠冥思苦想,最后把目光投向西南军驻地,是了,不会再有别的地方了,五大家族开国之前都是私制兵器的,开国后即便朝廷明令禁止,这些家族里还是养了很多能工巧匠,随时可以自制兵械。
那那些火器……很有可能已经在量产,甚至已经造了一批出来,半年的时间……
“不会有很多。”公输端抿了抿唇,对此给予了否定,“我们献上的图样都是铁制,不比传统的竹制,所以……至多不会过千。”
祈泠反倒皱起眉头,“半年不过千?”
“但一制出,可敌刀剑千百,我说的是最普通的火铳。”公输端眉目傲然。
祈泠抚掌,“能以一敌百就足够了。”
“那我们要怎么进去?”公输端迫不及待。
祈泠看向秦修,秦修苦笑,“我去问问老四老五,他们去找反而比我容易些,父亲已在防着我了。”
“劳烦三哥。”
秦修去了,祈泠踱了踱步,瞥一眼公输端,“你手上有图样吗?可否先给我们试造一下?”
“原图样都在族里,我手上并没有,阿姐献的是她凭记忆画出来的。”公输端沮丧地垂下头。
祈泠叹了口气,拍拍她肩膀。
“我只记得……燧火铳。”公输端小声。
祈泠眸光一亮,“那你现下能画吗?”
“能!”公输端应声。
两人当即动作起来,祈泠亲自给她研墨,公输端很快地画出了她口中的燧火铳,还细致给祈泠解释如何运作。
祈泠讶然,同时又疑惑,“原来火器已进展到如此境地了,那你们就一直这么藏着吗?若是早点拿出来,不论给哪一方,都能加快一统步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公输端摇了摇头,叹道,“本来,我们也是积极入世的,但乱世纷争太多,当年春秋时老祖曾与墨子辩论,败后也深以为然,后来天下分分合合,各方势力亦如战国,我们无论投向哪一方都有违非攻之道,而且很可能会给公输一族带来灭顶之灾,索性避世,因而火器藏匿至此,我们平常只靠一些利民之物维生。”
祈泠拱了拱手,大为感慨,“是我浅薄了,只想着征伐之道,未曾思及民生,不及贵族仁者远虑。”
“不敢。”公输端连忙还礼,难得谦虚,“我们只是避世,未曾真正做过什么民生之举,大启一统天下休养生息才是真的利民,因而我们献图也是想为百姓做些实事。”
祈泠自嘲地笑了笑,“说是一统,可外有蛮夷,内有大族,也并不是多体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