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与谢乡君之间的争端可是令京兆尹为难,白家二子对平阳伯所做皆是真的,但此刻人已死,京兆尹暗中看了谢明意一眼。
这位是个惹不起的主儿,人也定不是她杀的。倒不如就这般算了,他便要开口打圆场。
“既然白二公子已经被上天收了,本乡君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儿受了惊吓,离不得本乡君,告辞。”还不等京兆尹开口,谢明意看清形势,白总兵和承恩公亲自到了,她不好再火上浇油,否则会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于是,她命护卫搀扶着被白家二子害过的苦主,冷冷斜了一眼白家人之后挥挥衣袖就要离开。
白总兵怒不可遏,阴狠的目光盯着她,那眼神被周围的百姓看在眼中,不禁窃窃私语,白家人果真不是良善之辈。
“贱妇,还老身的孙儿!”白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小小女子吓住了,嗬嗬地喘着粗气,直到她儿白总兵到来,她才找回自己白家老夫人的气势。
谢明意走到门口,冷漠地转过头来,“白老夫人的嘴真是又脏又无逻辑,你那恶心孙儿的死和本乡君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若再这么随意攀咬,莫怪本乡君将你白家告上公堂。说到底,你那孙儿才是应该还他人人命的狗东西,糟了报应也是活该。”
“谢氏尔敢!”白总兵驰骋沙场多年,杀人无数,此时是真真切切露出了杀意。
“有何不敢?”人群中,身着墨蓝色衣袍的高大男子不疾不徐走来,深邃的眉眼间带着更深更浓的煞意,狠戾的眼神中墨色翻滚,直直冲着白家人而去。
白总兵呼吸一窒,紧紧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他曾在战场上见过镇北侯杀人的模样,手起刀落,十足的杀神。
“镇北侯,”承恩公皱起眉头来,目光带了几分责怪,“白总兵痛失爱子,谢乡君出言不逊,本就不合道理。”
“动了本侯的爱子,污蔑本侯的女人,跟本侯说不合道理?承恩公,你和白总兵当真是惺惺相惜,一条心啊!”祁朝晖眉眼压着沉怒,漫不经心地扫过白家的人。
“白家在太上皇国丧期间如此放肆,本侯自会参上一折,由圣上裁决。大楚律法在上,本侯就不信你白家和承恩公府能一手遮天。”他慢慢踱步到有些愣怔的女子身边,俯身牵着她微凉的手,坦荡往外走去。
谢明意眼皮一跳,感受到手中火热的触感,急中生智道,“本乡君和侯爷都是遵纪守法的大楚子民,一切由律法裁决,不像某些人仗势欺人、在公堂上胡搅蛮缠,只凭一张嘴就断案。”
这是□□裸的拉踩,话自然是给周围的百姓听的。
“二公子的死因总兵若有疑虑,我京兆府定会彻查,没有证据还是莫要污蔑乡君。”京兆尹也不是傻子,知道此时是白府占了下风。
孰是孰非,百姓心中有了一杆秤,鄙夷地看向白家人,纷纷唾弃,“一家子都是人渣。”,“仗势欺人”,“镇北侯和乡君大义啊,”,“外戚当权啊,可怜。”
……
承恩公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裴家因为镇北侯受了多少次的难堪!
“公爷,镇北侯欺人太甚!居然敢骂到承恩公府身上,这可是在指责太后娘娘。”白总兵命人扶着老夫人回府,脸色隐晦不明。
他儿惨死,如今却被倒打一耙,名声已坏,白总兵心中那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他早已看出太后和裴家忌惮镇北侯府,不然也不会从西北调他回京,不就是想逐渐蚕食镇北侯府在军中的势力吗?
“镇北侯嚣张,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中,迟早都是留不得呀。”他直接将话挑明,相信承恩公府绝对不想看到镇北侯府的存在。
承恩公闻言背过手去,面目阴沉,低声道,“总有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