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成静音,重新塞回包里。
到了似水年华,容箬先一步下车,定力太浅,车厢里的气氛她实在承受不住了。
郁青蓝瞧了她一眼。
眉头微微一蹙,似乎不太满意她毛躁的性子。
司机替她开了门,郁青蓝从车上下来,优雅的掸了掸套裙上的褶皱。
靖哥哥的五官和神态举止有五分是继承了了郁青蓝的,都是一模一样的高贵矜持,能让与之交谈的人不自觉的低到尘埃里去。
上了楼。
服务生领了她们去包间。
似水年华的装修极美,每一处都是设计师精心打磨过的,透着让人百看不厌的韵味。
但这种氛围,即使是在玉帝的凌霄殿,容箬估计也没有细看的心思。
郁青蓝点了壶水果茶,容箬要了杯果汁,服务生净了手,焚上香,才拿着酒水单退了出去!
“箬箬,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
她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的目的。
容箬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郁青蓝跟她提那些过往的情分做铺垫,每一段都让她无地自容。
她咬着吸管,背脊绷得笔直,“嗯。”
郁青蓝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你知道,如果这些新闻登出去,会给靖远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容箬接过来,拆了线,抽出来之前,她有些紧张的紧了紧手。
里面是手稿原件,标题用红色的笔写的:裴氏集团的总裁裴靖远被拍昨日与容家大小姐容箬在宏宁开房,疑似好事将近。
但后面,却详细的记录了当年裴伯父去世的原因!
容箬咬着唇,紧紧捏着手中的文件。
这些新闻登出去--
裴靖远就会被外界彻底定义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
“箬箬,我知道你爱靖远,但是,你离开他,才是为他好。”
容箬没说话。
郁青蓝沉默了几分钟,从包里掏出三百块搁在桌上,又轻轻的加上了一根稻草:“难道,你想看到靖远一辈子受千夫所指。”
容箬身子一颤,细白的牙齿在唇瓣上咬出明显的血痕。
郁青蓝和来的时候一样,走的干脆利落,容箬在咖啡厅一直坐到晚上,直到服务生来提醒她要关门了,她才起身离开。
凌晨的街道没什么人,连车都很少。
容箬不想打车,沿着街道慢慢的走!
一道刺目的光线照过来,容箬皱眉,抬手挡住眼睛。
她甚至想,来吧,撞死了也好,不用想那么多。
不用纠结裴靖远会不会受人指责,更不用夹在爸爸和他之间左右为难,什么恩怨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只用担心有没有人给她烧纸,能不能让她在阴间肆意挥霍!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容箬以为是自己挡着别人的停车位了,往旁边让了一步,继续失魂落魄的往前面走。
车门打开又重重甩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马丁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动
她心里想,这步伐的节奏,好像小白啊。
下一秒,手臂被人拽住了,陆冉白中气十足且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容箬,你知不知道伯母有多担心你,手机不接,公司不去,你到底要干嘛?”
容箬眨了眨眼睛,隔了好几秒才将他的话消化完,掏出手机,已经被打的自动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