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拒绝了。
不过也算意料之中,那个突兀而艰难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反映出了林眠的内心情感——
也许他本来就没打算让季浩然答对。
大家都是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即使被拒绝后难掩挫败,但季浩然还是尽力保持了体面。
他露出一个苦涩失落的笑,频频伸手去扶眼镜腿,却并没有再过多纠缠,试图让林眠回心转意:“我能理解,那真是太遗憾了……以后,我们还能作为朋友保持联系吗?”
林眠温和道:“当然可以,以后你遇到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帮忙,我能帮得上忙的话,肯定不会推辞。”
季浩然深深看了他一眼,迟疑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林先生可以告诉我,你拒绝我的真实原因吗?是相处的时候,我哪里让你感觉不舒服了,还是因为那个问题……我没有给出让你满意的回答?”
林眠一愣,片刻后摇摇头:“不是你的原因,季先生。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和我的很多观念都不约而同,也许我们以后能做很好的知己也说不定。”
“至于那个问题……”
林眠的话出乎意料:“实际上,你说的才是让我满意的回答。换作是我,也会给出一样的答案。”
季浩然一怔,又见林眠苦恼地蹙起眉头,好半天才无奈地笑笑:“但是……怎么说呢?”
“——可能因为我的前男友是个选择截然相反的疯子,把我也带疯了几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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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禁欲了太久,再加上今晚喝了几杯红酒,醉意让思绪飘然。
林眠回家之后,久违地做了一次成年人的梦。
梦里他如一叶轻舟随波逐流,梦境的另一个主角看不清脸孔,只有一身苍白到不见天日的皮肤,和柔韧而极富爆发力的肌肉。
他手肘绷直,撑在林眠身侧,紧贴林眠身体的手掌心像一团火焰,有滚烫汗水洒落在他的颈间与长发上。
动作间,那人突然俯首,锋利的犬牙衔住林眠的唇,危险而无声地慢慢碾磨。
虽然看不清脸,但那双狭长旖丽的眼睛却穿透迷雾,直勾勾地锁定了林眠,暗藏的感情炙烈而偏执,让他毫无退路,无处可逃。
即使身在梦中,林眠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被眼中那痛苦而执拗、爱而不得的深重情感震惊了心神。
梦中的感觉似乎还残存在神经末梢,没有往常睡醒一觉的轻快感,反而累得像在梦里跑了一场马拉松。
林眠艰难地睁开眼,缓了好久,才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
可能是昨晚喝了酒宿醉的原因,今天的林眠头有点痛。他皱着眉,伸手慢慢地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按着按着,困意逐
渐消散,理智与清醒缓缓归来,昨晚那个梦境的记忆终于彻底浮现在脑海里。
梦中的林眠称得上沉浸而享受,没有丝毫不悦和拒绝。
林眠按太阳穴的手僵在原地。
巨大冲击之后,他缓缓撑住额头,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
……怎么会。
虽然没看清脸,但连想都不用想,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人肯定是江云岚无疑。
自己竟然在离开江云岚两年之后,又梦见和他上床了?
……还似乎很是舒服。
他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现在又是早晨,一想到昨晚梦里的碎片,某些反应在所难免。
林眠黑着脸,逃避般猛地掀开被子,起身径直进了卫生间。
原本他早上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刷牙洗脸,今天则变成了洗内衣和睡裤。
连带着把床单也扔进了洗衣机,眼不见心不烦。
洗完衣服,林眠想了想,干脆顺便冲个冷水澡,让自己彻底清醒,所以很干脆地在浴室里脱掉了上半身睡衣。
动作间,布料与皮肤摩擦,却诡异地产生了几分奇特的异样感,某个极微妙的位置传来一阵不可忽视的痒意。
林眠困惑地皱眉,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低头看向自己月匈前。
这才发现,有只可恶的蚊子在某个不容忽视的位置上叮了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