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微燃,馨香点点,站于房中的那个人红衣黑发,雪肤月貌。
但他一脸的呆滞。
从之前大朝会下来的时候,傅听欢就一直保持着这样呆板的面容没有变化了。
这不由得叫萧见深有些新奇。
他摸了一下对方的手,对方没有反应;他亲了一下对方的脸,对方还没有反应;于是他直接将人推倒在了床上。
他们一同倒在了那合欢帐中的大床之上。
龙凤喜烛上跳动的火焰被大红色的锦帷挡在了外头,但那暖色的光依旧不依不饶地透过帷幕射入帐内。
萧见深掬起了傅听欢的一缕长发。
这黑得不染一丝杂色的头发披散下来,散在对方大红的嫁衣上,散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散在萧见深的手上,也散在萧见深的心底。
萧见深俯下身去,他将第一个轻吻落在对方直直望向自己,如这夜空似的黑眸之上。
他的声音有些含混,他在说:
“什么时候我得再为你穿一次嫁衣……”
那种刻入骨髓的秾艳与诱惑,简直无从抗拒,无从抵挡,食髓知味,日夜思恋。
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萧见深同时还将一枚东西随手塞给了傅听欢。
那是一枚四四方方的皇后印信。
这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婚,一位从未有过的陛君,所有法驾卤薄重新打造,都与皇帝所用相似而不同。
唯独一样东西一模一样。
唯独皇后与皇帝的印信一模一样。
若真相爱。
没有谁更爱谁,谁更不爱谁。
没有谁更吃亏,谁更不吃亏。
爱到极致,你中是我,我中是你;情到深处,如此自然。
这一杆为秤,天下江山你我平分!
可萧见深并不多将这一个礼物放在心上,傅听欢也没有过多的在这良辰美景中注意这种小事,所以印信从傅听欢手中滚落,骨碌碌地滚进了被子中间,还被两人嫌弃碍事而踢到了一旁角落。
当身上承受了另外一个人的重量的时候,一直呆滞着的傅听欢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看了萧见深半晌,只道:“你究竟想为我穿多少次嫁衣?”
“无数次。”萧见深道。
“那脱呢?”
“永远比穿多一次。”萧见深曼声道。
这一夜还长,帐幕轻荡,荡起一室春色,经久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