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排练队形和选主唱,“选谁好呢。。。。。。”叶塔瞄向底下,个个目光闪躲的,叶塔道:“张皓!你来唱。”
“为啥是我啊,我不会唱歌啊。”
“你还不会唱歌,天天那唱周杰伦的歌,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竹一辰哈哈大笑,顺势深情模仿道:“我只能永远读着对白,读着我给你的伤害,我原谅不了我,就请你当做我已不在。。。。。。”张皓害羞的去捂竹一辰的嘴,秋茜拍着大腿笑道:“太像了哈哈哈哈。。。。。。”
“去不去?”叶塔下来问道,张皓忙道:“我不去我不去,我真不会唱歌。”
“那——”叶塔面色阴沉,目光一低,看向张皓后边。
“啊嘞。”
余灰忽然感到背后一凉,抬起头来才发现叶塔在盯着自己,“那。。。。。。那啥,丽姐叫我去办公室。。。。。。有点事情。”余灰正想偷溜,叶塔拉着他的后领,把他拖了回来,叉着腰道:“你俩别想溜,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给我主唱。。。。。。”
“余灰,丽姐叫你!”苏栩岚经过前门喊道,余灰弱弱的指了指门外,叶塔疑惑地看向门外,说道:“不会是你请的托吧?算了算了,你快去吧。”
余灰忙溜了出去,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真是的,谁要去唱歌啊,丢死人了。”他又想起小时候经常因为唱歌唱跑调被音乐老师拎出来单练的事,那时候颜可每次都在旁边偷笑,笑他五音不全。余灰翻了个白眼,进办公室去了。
“张老师,您找我。”余灰笑道,丽姐招呼他过来,说道:“余灰,你顾老师这两天有点事情,叫你把九班的生物地理中考信息表核对一下,花名册在你顾老师桌上,你去看一下。”
“好的。”余灰点点头,丽姐道:“你就坐顾老师位置上吧,认真看哈。”说罢便起身出去了。
余灰翻着那叠信息表,伸手去拿桌上的花名册,“欸?不是在桌上吗,怎么没有啊?”余灰摸了半天没摸到,便去翻抽屉,“嘿,在这。”余灰将花名册抽了出来,正要翻开,啪嗒一下,两张作业纸掉在地上。
余灰弯腰捡起,正要把它塞回抽屉,却无意间瞟到纸头似乎写着“洛白”二字。他好奇地翻开,果然是洛白的作业,余灰仔细一看,这两张纸已经泛黄,皱巴巴的,上面似乎还有几处干了的水痕,上面写的内容,是一篇作文。
“《相通》?”余灰小心翼翼的捏起那张纸,仔细读来。
没有任何两个人能够心意相通,就算是同在一座屋檐下的至亲也不行,只是因为你根柢在此,长辈们在与你一起生活的过程中知晓了你的习性以及行事,他们暗自记下,给予你所感受到的温情,但也只限于习惯而已,不然也不会有家庭矛盾这一说。而与你交往多年的老友,受到地域的掣肘,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不知道你的新情况,所谓的平昔之交不过只能从你身上看出一点端倪,远远没有达到“相通”的境界。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所以说啊,找个相似的灵魂是何其艰难,也可以说是痴心妄想。但是因为有“言语”一词的存在,让互相理解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并不会太困难。实际上不是这样的。认为说了对方就能明白,这是一种傲慢,这是说者本人的自我满足,听者的狂妄自大,当中会有各种情况,并非说出来就一定能够互相理解,表错情和会错意以及类似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的。我是我,你是你,我不是你,我怎知你走过的路、心中的苦与乐?我听不出你拐弯抹角下藏有的深意。所以我们不应该渴望以只言片语来表达,更不要凭借着蛛丝马迹去揣摩他人,所谓的一叶知秋并不适合用于这种情况,人人似水,涓涓细流下有波涛汹涌,瞬息万变。妄自尊大地分析解剖他人,往往只能贻笑于人。但是一无所知这一点让人极其畏惧,要想完全理解什么又是个极其自以为是且独断专行的愿望。世间安得双全法,多是无奈居中插。这种情况往往都是无奈要大于畏惧许多,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所以,优雅地出现在别人的生活里,显得尤为重要。不应该如一个在卢浮宫常驻的艺术家欣赏精雕细刻,从而指责放牛娃对艺术一窍不通,就像看尽了钟灵毓秀、柳暗花明的放牛娃对你不会放牧持以嗤之以鼻的态度一样,两人各自以跋扈的姿态出现在双方眼前,鸡同鸭讲。他们完全可以像围棋中的胜负师和求道派两类人一样,坐下来,坦诚且优雅的手谈一局。
我有幸在十几岁的年华遇见知音,心有所依。所以不求相通,或许就是不完而美的最高境界。凡我所遇之人,我用真心相待,不受关系牵带,冥冥缘分不改,心舒胸通自来。话到七分,酒至微醺,古朴残破,含蓄蕴藉,不完而美,莫过于此。
---洛白
2004。9。14
“真的是洛白写的。”余灰读完后暗暗惊叹,这样独树一帜的思想,文采斐然的笔风,确实很符合前辈们口中的洛白,而且这似乎还是他读初中时写的,余灰自忖无论是文采还是思想,都不及洛白当时的十分之一。
余灰看完之后心情沉重,这篇文章确确实实是写进他心坎里了,“没有任何两个人能够心意相通,就算是同在一座屋檐下的至亲也不行,只是因为你根柢在此,长辈们在与你一起生活的过程中知晓了你的习性以及行事,他们暗自记下,给予你所感受到的温情,但也只限于习惯而已。。。。。。”他也时常感觉自己与父母有一层隔阂,无法交心而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自己总在父母、老师的安排下度日,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也不敢去忤逆他们。
每天早起,无论假期还是上学,每晚十点前睡觉,每天练一张字,每周至少看一本书,没有智能机,一周只能玩一个小时电脑,周末参加数学、物理补习班。。。。。。父母的教育让他养成了十分良好的作风,光是坚持每天六点起床,晚上十点睡觉这一项就没几人能做到,余灰才智过人,总能用比别人短的时间学到比别人多得多的内容,所以他总有空闲时间看小说,看历史传记,拓展视野,丰富知识。但这样的生活,他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父母的期盼,实在是让他烦心,每当成绩稍有下滑,他们都会叨叨念个不停。妈妈对她很好,每天都给她做好吃的,爸爸也不停为他找老师,找资源,每次自己稍不用功心里都会有些感觉愧对他们。老顾也是,班里最宠的就是余灰,从来没有批评过他,还经常请他吃东西,偷偷给他资料,试卷,帮他介绍补习老师,亲自给他补习英语。哦,忘记说了,老顾的英语水平极高,完全不输于英语老师,她自己也有带几个学生,周末补习赚些外快,余灰也有去,是老顾特地给他开的小灶,余邵清执意要给老顾钱,但老顾一直推脱,到现在都没要过余灰一分钱。
爸爸、妈妈、丽姐、老顾。。。。。。大家都对他很好,可不懂为什么,自己始终感觉有一种枷锁在束缚着,无法与他们心意相通,余灰无法参透这一种感觉。洛白学长似乎也有这种感觉呢,余灰心想,看来他俩的境遇是相似的,只不过在不同的时间,他想洛白估计也是因为老师或是家长的要求过严,才会有类似于他这样的烦闷。
“不过。。。。。洛白的作业纸为什么会在老顾的抽屉里,而且还放了十几年?”余灰正要去想,忽然看到了下面还有一张纸。
那是一张空白的纸,但里边硬硬的,似乎包着什么东西,余灰好奇地打开,原来是一张照片,因为太久没动,粘在纸上了。余灰小心翼翼的撕开,翻过面来。
“余灰,对完了吗?”丽姐忽然走进来,把余灰吓了一跳。余灰忙合上白纸,盖到桌上,“哦。。。。。在对。”丽姐走到自己位置去拿教案,边说道:“那你慢慢对,等等上课了就拿回去对。”